安流雲在心裡默默吐槽,突然感覺到一陣如有實形的魔力波動,随之而來的是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
她的心猛地翻騰了一下——幾乎本能驅使,她擡手摸上食指上的戒指,一層抵抗機制籠罩在她周身,同時她運轉全身力量抵禦窺竊和試探。
辦公室裡陡地爆發出一聲轟鳴,不遠處的金紅色大鳥敏捷地跳到鄧布利多的肩膀上,牆上校長們的畫像也驚疑不定地看着安流雲。
轟鳴聲隻持續了一瞬間就被壓下。
“别害怕,福克斯,我們總要允許奇特的事情發生。”鄧布利多收回手,輕輕地撫摸鳳凰的羽毛,目光平靜柔和地看向安流雲。
那種奇異的感覺隻持續了一小會兒,或許隻有幾秒,并無惡意,安流雲卻不由地出了滿身冷汗。
鄧布利多用一種鼓勵的目光看着她,緩緩說,“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安小姐,還是……萊克小姐?”
安流雲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我姓安,叫我安就好。看來這點小把戲還是瞞不過您的眼睛。”
“很高明的僞裝,但這不是我的功勞,也不是我的本意。”鄧布利多搖頭,伸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對面,“茶還是南瓜汁?來點糖果怎麼樣?”
“一杯茶就好,謝謝。”安流雲忽略校長們詫異的打量,坐到鄧布利多對面。她沒有卸下僞裝,依舊頂着提前做過處理的聲音,寬大的魔法鬥篷遮住了她的身形。
“或許你聽說過四位創始人創建霍格沃茨的事迹。”鄧布利多顯然是個喜歡循循善誘的老師,“勇往無前的格蘭芬多,精明圓滑的斯萊特林,智慧從容的拉文克勞,善良博愛的赫奇帕奇,他們為了保護尚未成年的巫師而創建了霍格沃茨,并且施展魔法驅逐了靠近的麻瓜。”
安流雲點頭,哪怕并不經常留駐英國魔法界,她也知曉這段傳說。
鄧布利多用一種緩慢的強調将那段傳說娓娓道來,“四大創始人創造來檢測巫師天賦、決定巫師能否入學的就是接納之筆與準入之書。當一個孩子初次顯現出魔法天賦時,接納之筆便會有所感知;當這個孩子的魔法能力表現得足夠穩定和強烈的時候,準入之書就會同意接納之筆把這個孩子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記錄下來。”
安流雲出生于1979年1月24日,今年剛好到了入學年齡。
霍格沃茨負責招生的副校長将會定期查看準入之書,并用貓頭鷹給那些即将年滿十一歲的小巫師寄去錄取通知書,邀請他們來學校上學。
現任副校長是霍格沃茨變形術教授米勒娃·麥格,同時也是格蘭芬多的院長。
至于動用準入之書和接納之筆的權柄,安流雲猜測掌握在曆任校長手中,所以校長們能夠感知到他們的異動。
安流雲敏銳地從鄧布利多的話裡捕捉到真相,“看穿我的是接納之筆和準入之書?”
剛才那樣的魔力波動顯然不是普通巫師能做到的,也不會是鄧布利多——這倒不是因為安流雲盲目信任鄧布利多的人品,而是因為她相信以鄧布利多的能力和手段能做得更加隐秘,至少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地察覺到。
“是的,他們總是比人敏感。如果我沒猜錯,就在剛才,他們感覺到一個被遺漏的魔法氣息,沒想到對方居然反抗他們的感應,還因此展現出來強大的魔法天賦……或許這是他們上任以來最嚴重的疏漏,所以接納之筆想立刻把你的名字補到準入之書上——不過他們陷入了糾結,到底是寫‘流雲·安’還是‘安·萊克’,不過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鄧布利多笑眯眯的,看起來毫無城府,像一個和藹的鄰家爺爺——才怪。
有些話鄧布利多沒說,比如嚴謹的準入之書竟然從來沒有在英國感知到這種氣息,比如接納之筆最後将兩個名字都寫了上去。
她擡眼看向鄧布利多,他正撚起一隻被安流雲婉拒的蟑螂堆放進嘴裡。不得不說,這畫面具有一定的沖擊力。
如果小巫師一直壓抑魔法天賦,他們體内的魔法能力——安流雲更喜歡稱它為魔力,得不到引導就會控制不住地以破壞性的方式回返,催生出黑暗的魔法能量——默默然,被默默然寄居的小巫師被稱作“默然者”。
默然者的生命無時無刻不在經受默默然的摧殘,所以他們大多難以逃離早逝的命運。通常情況下,默然者很少有活過十歲的案例。
霍格沃茨的存在為小巫師提供了廣闊的施法空間,在這裡小巫師們不需要強行克制原始的施法直覺,也不必擔心麻瓜的迫害。
霍格沃茨還為小巫師們提供系統性的教育,足以讓他們學會控制和使用體内的魔法能力。
但那是相對于需要這種“義務教育”的小巫師而言,安流雲不認為自己有必須入學的理由——她體内的魔力控制得很穩定,也有釋放空間,有阿公在身邊,她絕對沒有成為默然者的可能。
她自認為在鄧布利多面前表現得和正常人無異,和那種憎恨否認自身魔力的人毫無相似之處。
而且——那可是七年!她上輩子已經讀了十幾年書了!在學校裡讀書哪有遊曆世界有意思?況且誰能保證霍格沃茨明天不會被某蛇臉恐怖分子的阿瓦達橫掃?
安流雲不想成為同黑暗勢力殊死搏鬥的勇士,也不想摻和到命途多舛的主角團的恩怨裡,更不想成為鄧布利多用來培養哈利·波特的棋子。
她不會把命運交到别人手裡,鄧布利多也不行。
看着鄧布利多從容的模樣,安流雲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但還是有點不甘心地問,“我需要做什麼呢?”
“收到錄取通知書之前請盡量留在英國吧,跨越歐亞大陸對于貓頭鷹來說有點困難。”鄧布利多頑皮地看着她,說,“請靜候貓頭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