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雲翻了個白眼,往提亞馬特嘴裡塞了一塊切成條的豬排,“閉上嘴吃你的吧。”
她們已經能夠自己進食了,但安流雲動作輕柔地給納吉尼也遞了一塊肉條,納吉尼往她手腕上蹭了蹭,像是在安慰她。
夜裡十一點,哈利和赫敏在公共休息室裡與羅恩告别,然後和納威一起下樓來到門廳。費爾奇已經等在那裡了——還有馬爾福。
哈利忘記了馬爾福也是要關禁閉的——這讓他們的禁閉之旅變得更加難熬。
一路上費爾奇都在為那些已經被取消的用來懲罰學生的酷刑感到惋惜,他口氣輕快,哈利則越聽越不是滋味,在前一個晚上他才知道,禁閉并不是把學生關起來,至少現在那種把學生關到黑屋子裡的規定已經廢除了。
禁閉是讓不規矩的學生協助教職工做事,以此達到懲罰的目的。比如安的禁閉内容基本都由斯内普決定——畢竟隻有斯内普會對她施以關禁閉的懲罰。羅恩從韋斯萊雙子那裡打聽到,她去年被關禁閉的時候處理了成千上萬隻鼻涕蟲,收集了足夠諾伯吃三個月的老鼠的内髒。
往好處想想,他們至少不用面對斯内普那張可怕的臉,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知道她也是這麼想的。
更讓他感到慰藉的是,他們被分配到海格手下,跟着他去禁林巡邏。
費爾奇注意到哈利臉上慶幸的表情,惡聲惡氣地說:“好好想想吧,小子——你是要去禁林!從來沒有小巫師進去了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他幸災樂禍的目光看得哈利很不是滋味,馬爾福猛地停住了腳步,聲音遠不像平時那樣冷靜——如果這是在平時人身安全得到保障的情況下,哈利會很樂意看到他驚慌的樣子。
納威緊緊抓住哈利的衣袖,喉嚨裡發出一聲哽咽,赫敏輕輕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小聲安慰他:“别擔心,納威,海格會陪在我們身邊的……”
納威抽了抽鼻子,努力地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簡短的“嗯”。
望着黑樾樾的看不見盡頭的禁林,哈利的心怦怦地跳着,在這樣陰暗的夜晚,禁林似乎變成了半睡半醒的野獸,随時可能會張開血盆大口将散發着光芒的燈盞一口吞下。
随着費爾奇一瘸一拐的腳步,那盞燈搖搖擺擺地消失在黑暗中。
像是在印證哈利的猜想,海格告訴他們今晚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險,他帶着他們走上一條逐漸隐入黑色密林深處的羊腸小路,在這條蜿蜒的不知通往何處的小路上,每走幾步就會出現閃着銀光的東西——那是獨角獸的血。
他們幾乎每走兩英尺就會遇到一小攤銀藍色的血迹,顯然,那隻受傷的獨角獸至少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跌跌撞撞地到處徘徊。它一定很痛苦。
一陣微風吹拂着他們的頭發,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想到這裡,哈利不禁打了個寒顫。
海格需要他們兵分兩路,分頭順着血迹尋找獨角獸的蹤迹。
月光很皎潔,但不斷有雲飄過來遮住月亮,使他們陷入一片黑暗——就像他們被扣掉一百五十分的那天晚上,哈利憂傷地想,那可能就是個不幸的預兆。如果不是他們還沒學到怎麼占蔔,他一定會在之後的冒險的行動前預測一下未來。
禁林裡一片寂靜,他們仰起頭時也無法看見黑漆漆的樹木的邊緣。他們往裡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約定了發射不同顔色的信号後,哈利、赫敏和海格走左邊的路,馬爾福、納威和牙牙走右邊的路。
“注意腳下,哈利,這些藤蔓随時可能會把路過的人絆倒。”海格及時拉了他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錯覺,他總覺得有人跟在隊伍後面,悄悄地窺視着一切。
他們默默地走着,眼睛盯着地上。時不時地,一道月光從上面的樹枝間灑下來,照亮了落葉上一塊銀藍色的血迹。
安流雲披着漆黑的鬥篷,悄無聲息地融入黑暗中,遠遠的跟在隊伍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