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有條件的。”[森鷗外]伸出食指,循循善誘道,“中層積壓的文件,已經快堆到天花闆了。”
[太宰治]:“。”
[太宰治]:“……”
[太宰治]……[太宰治]做下了決定:“三天!三天内森先生拿不到的話……”
今天傍晚就要去見夏目漱石的[森鷗外]露出了虛僞的微笑:“我會給太宰君補償假期。”
“成交。”[太宰治]打了個響指,将書揣回口袋,高高興興地準備出門。[森鷗外]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身影,歎了口氣,曼聲開口:“太宰就沒有其他事情想和我說嗎?”
[太宰治]摸着門把手的動作一頓,沒能将門拉開。他站了一會兒,慢慢轉過身,隔着空曠的房間,與笑容淡了下去的[森鷗外]對視。
呀,被發現了,他無所謂地想。
“沒——有。”[太宰治]模仿着他拉長的語調,微笑着說道,“是我有漏報嗎?還是森先生有其他想問的?”
一個綁着紅色蝴蝶結的金色腦袋忽然從桌下冒了出來。坐在[森鷗外]腳邊畫畫的愛麗絲探出頭,眨着眼睛望向[太宰治],口吻明明是任性的,可那種天真無邪的嬌憨,又讓人不忍心去苛責這種任性自我,反而想溺愛、放縱她。
“太宰認識了新朋友嗎?為什麼不來和愛麗絲玩?”
“我必須要确認一下,你說的朋友不是那個讨厭的小矮子。”[太宰治]嚴肅地說。
“哼!”
“其他人就更沒有了,”[太宰治]自憐自艾地說着,“有誰會和肮髒邪惡的黑手黨做朋友呢。”
愛麗絲語塞,轉而又氣沖沖地蹦了起來:“大笨蛋!林太郎——”
她轉頭尋找靠山,卻發現[森鷗外]正一臉陶醉地捧着臉,欣賞自己生氣的樣子,不由……更氣了!
她用力踩了[森鷗外]一腳,感覺不太解氣,幹脆又補了一踢,這才掐着腰,瞪着[太宰治]說道:“那個叫什麼……什麼什麼樹的!”
[太宰治]配合地做出思索的表情,許久才恍然大悟:“樹……難道是說柊?星野和柊?”
在愛麗絲矜持的颌首中,他撲哧笑了出來:“你怎麼會認為他是我的朋友啊,小小姐。”
[森鷗外]放下手臂,感興趣似的“嗯?”了一聲。
“隻是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奇怪家夥而已,”[太宰治]無所謂地擺着手,重新拉開了門,“森先生想見的話,說不定今天就會在哪兒見到他了。如果向他提起我,反應一定會很有趣。”
他側過頭,深色的眼眸一瞬間亮得驚人,顯露出鮮血凝固般肮髒污穢的紅褐色:“但是,假若您能殺了他的話,我會更高興。”
“非常非常高興哦。”
他的語調微微上揚,充滿了小孩子一般,惡意純粹的好奇:“如果有那樣的場景,希望森先生能夠錄下來~”
能夠轉生死人的煉金術師,死掉時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太宰治]是真的很想知道。
“……也是,對太宰君來說,不會存在真正的朋友吧。”
大門合攏之前,[森鷗外]的聲音遠遠飄來:“我明白了。”
朋友?
鏡面版的金屬緩緩合攏,[太宰治]盯着其中倒映出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啊,好無聊,去适合自殺的地方轉轉吧。
什麼?文件?當然是加速将小矮子拐進來讓他處理。
他将手藏進衣兜,漫無目的地走進交織的人流。硬挺的書脊硌着他的手指,十分有存在感,讓他情不自禁吐槽了一句:“乖乖認命吧,這個世界才不會有人對純文學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