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藤四郎的注意力被打斷,藍眼睛微微睜大,他剛才,好像在主事的衣袖裡看到一個骰子?
“平局!”
莊家高聲喊道。
亂藤四郎聽到太閣發出一聲長長的吸氣聲。
“五局三勝,剛才審神者已經輸了一局,要是這一局再輸了,我們就要被賭出去了。”太閣雙手各自扯住自己耳朵上的流蘇耳墜,嘴裡念念有詞。
小夜左文字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簡潔的說:“我在。”
意思是,就算他們都被審神者買了,他也會陪在太閣身邊。太閣左文字吸鼻子,頂着一雙感動得不行的蛋花眼抱住小夜左文字。
審神者還是那副亂藤四郎看不慣的懶散樣子,但是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亂藤四郎想到。
就好像是審神者的身體内的靈魂變成了另一個強大的靈魂,那層籠罩在審神者身上,好像能輕而易舉就能看透的膜,現在在亂藤四郎眼中不斷加厚,擴散,直到變成不管怎麼看也看不清的濃霧,方法直面陽光都無法穿透的幽暗深海。
是僞裝?
青年不經意間向他傾瀉而來的一眼讓他确認了這個想法。
是僞裝。
内心已經掀起驚濤海浪的亂藤四郎強行鎮定的移開視線,在骰子有一次相互旋轉碰撞的聲音裡專注地看向主事的方向,然而這一次他不再将視線放在自己本體上,而是捕捉着主事的衣袖。
那個藏在衣袖裡的骰子再也沒有出現。
“平局!”
莊家的叫聲再次響起,亂藤四郎這才發現自己背後出了一層冷汗。
主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勉強,他的臉被随陽光前移而前進的陰影籠罩,微笑的表情看上去不再那麼友好。
莊家搖動骰盒。
骰盒落桌,骰聲停止。
主事:“大。”
太宰語氣平平:“大”
大。
“平局!”
骰聲搖動,落桌。
“平局!”
如此循環往複機會,對此道再不敏感的人也該察覺到不對勁了。
亂藤四郎摸摸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顆心髒在砰砰跳動,他忍不住去看太宰的表情——還是那樣,似乎他從上桌到現在就沒有變過,反觀主事和莊家的表情,陰鸷晦澀。
怎麼回事?亂藤四郎想,為什麼一直在平局?
“這樣有點無聊,要不要多加一條規則?”太宰說,“我們來判斷對方是輸還是赢吧。”
他指着已經落桌的骰盒,率先說:“我賭這局又是平局。”
“那可不一定。”主事皮笑肉不笑的說,生氣一般将身前的籌碼推遠,亂藤四郎這次終于看清楚了,那枚藏在衣袖裡的骰子,被換了下去!
是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