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絆到鞋尖之後被踢出一段距離,翻滾幾米遠。
安惜年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掌心接觸到對方之前,白億已經站穩。
他回過頭,瞥安惜年一眼,片刻後才說了句:“不小心踢到石頭了。”
安惜年叮囑:“這裡路不平,小心些。”
白億應過之後,重新轉身向前。
同時,他在腦海呼喚:【系統。】
系統回應:【宿主。】
确認安惜年在身後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白億深深皺眉,向系統核實:【你剛才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系統似乎不解。
【連依的心音。】白億不解,【我為什麼聽不到她剛才想法最後的那個人名?她到底想找誰?】
剛才安惜年的那段心音,最後的幾個字直接被消音,傳到他的腦海裡變成了高頻鳴聲。
他對安惜年抱有好感,想要盡己所能的幫對方。
根據聆聽到的對方的心音制造驚喜,是他從姐姐那裡學來的最不惹人讨厭的能力運用方式。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的想法全部被剖開,再赤裸裸地攤在光下。
可他一貫能不受任何阻礙就能聽到他人想法,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士,即使遇到末世後覺醒異能的精神系異能者,能力也從未出過錯。
為什麼隻有在安惜年這裡不行?哪裡出了問題?
腳步擡起,再落下。
經過短短一瞬的思考,白億在邁出下一步時全身發僵,連嘴角都是木的。
腦海抑制不住地出現想法:【除非……】
系統的聲音暗含鼓勵,逗趣似的重複:【除非?】
白億的想法沉寂下來。
許久,伴随着鞋底的沙響,他緩慢确認:【……我以前看過的小說或者其他别的東西,都會默認一個世界裡隻有一個系統。】
停頓片刻,給足系統反應的時間,白億再次凝結出想法。
【你沒有在她身上,或者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檢測到除你之外的系統,對吧?】
【她不是像我一樣綁定了系統,所以傳到我這裡的想法被屏蔽了關鍵詞,對吧?】
【如果她也綁定了系統,那她的任務會是什麼……】
三個問題過後,腦海安靜許久。
白億仿佛聽到巨大海波聲。
浪聲與他相隔遙遠,洶湧興奮,似乎在慶祝些什麼。
終于,系統開口,堅定而輕快地回答:【沒有。】
【在這個世界裡,我具有絕對唯一性。不可能,也從沒有檢測到有其他系統的存在。】
【你身後的那個純種人類,即使綁定系統,也隻會是我。】
【白億,】系統的語氣放緩,像是在寬慰又仿佛在引誘,【你不需要擔心太多,專注于完成你的任務就好。你不想為你的姐姐和族人複仇了嗎?】
得到系統的回答,白億感覺腦海被一陣無形的風掃過,先前紛雜的思緒全部不見。
他松了一口氣,肩膀輕快許多,想不起來自己剛才在擔心什麼。
安惜年從後面看着白億的腳步一會兒沉重,不久後又輕松起來,不禁覺得好笑。
【這人精神世界看起來蠻豐富的。】安惜年對系統吐槽,【也不知道他腦袋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
【是啊。】系統贊同,【一個人怎麼可能知道其他人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呢。】
安惜年忽然來了興趣:【精神系異能者隻能制造幻覺,但是做不到讀心。但這世界的獸人呢?你很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切吧?有沒有獸人能聽到别人想法的?】
系統忽然輕笑一聲,沒有正面做出回應,卻感慨:【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在身邊,一定是既可怕又惡心。】
安惜年也笑起來,不常露出的虎牙在唇縫中若隐若現。
她擡眸目視前方,視野裡裝着白億的背影和遠方的景色。
【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人,那我一定先練出隐藏想法,不讓對方聽到的絕技。】
【隻有藏起自己想藏的,再利用底牌一擊斃命,才能更遊刃有餘地活下去。你說呢,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