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小眼睛貼紙同時轉向了陶桃。
老嘉賓陶桃:……
“請注意,當每隊所有棋子都到達終點時,該隊才能夠結束遊戲哦!剩下的隊伍還要繼續努力,直到所有棋子都抵達終點~”
“如果在規定時間内沒能完成任務,那太抱歉了,可能你并不适合再繼續參加團建了呢~”
陶桃和三個家人的衣服都變成了紅色,腦門上還多了個數字,分别是1234,代表着每個棋子的編号,陶桃是3。
朱欣然仍舊是第一個上場,她手氣好,第一次就搖出了個6,可以順利起飛一個棋子。
她剛想伸出兩個手指去捏陶桃腦袋,想把她提溜到停機坪上,結果卻被一道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透明屏障擋住了。
朱欣然眨了眨眼,有點蒙,她隻好用力敲敲玻璃,想引起陶桃的注意,順便比了個6。
陶桃會意,自己站上了停機坪。
外面的朱欣然這才松了口氣。
本場飛行棋的規則是,搖到2,4,6可以起飛,搖到6則可以多一次搖骰子的機會。同隊的成員來回交替搖骰子,棋子則随之走相應的步數。
剛才朱欣然搖了6,于是秦樂也得到個機會搖骰子。
伴随着轟隆隆的聲音,四四方方的骰子滾來滾去,最終停住了。
陶桃小小一個,看不見骰子最上面是什麼數,隻得轉頭去看玻璃外的秦樂。
秦樂比了個2。
如果陶桃向前走2步,那麼就會遇見同樣是紅色的格子,這意味着她可以跳棋,跳到更遠的紅色格子裡去,也就是實際可以走不止2步。
然而她沒有選擇自己走,而是看向了1号家人,指了指自己所在的停機坪:“家人,你可以來這裡。”
1号有些疑惑,但最後還是照辦了。
陶桃現在明白了這個飛行棋遊戲的一個難點,那就是溝通。
她剛才和朱欣然秦樂交流過,所以能夠理解遊戲規則,但其他棋子卻并不能,他們可能還沒有接受自己棋子的身份,甚至可能會覺着學生會的這幫人莫名其妙,所以自然會産生棋子不聽話的情況。
另一個難點就是規劃。她隻能接收到骰子的點數,卻無法得知遊戲者的規劃,包括讓哪個棋子走,哪個棋子不動。
在這種情況下,棋子們就要被迫為自己、為同隊的人做規劃。
陶桃看不見棋盤的全貌,而外面的人能看到,卻無法傳遞消息,這又無形中增加了規劃的難度。
所以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盡量和隊友距離近一些,這樣才方便行動和指揮,保證讓所有人都能到達終點。
下一個搖骰子的隊伍很顯然就遇到了溝通上的問題。
外面的人學秦樂兩人比數字,裡面的人卻始終無法理解意思。
兩個遊戲者急得跳腳,拼命拍打屏障,暗恨自己的棋子怎麼這麼笨,比不得剛才紅隊的棋子。
“第二組操作時間過長,失去遊戲資格。”女聲一如既往的溫柔,卻說出了極為冰冷的指令。
話音剛落,第二組的入口處便暗了下來,四個小棋子瞬間人間蒸發,而兩個學生會成員也同時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道泛着冷光的絲線出現,兩人的頭顱瞬間被切下,噴射的血迹濺的到處都是,甚至連棋盤外圍的屏障也被一片猩紅糊住了。
幾個機械手臂從旁邊冒出來,開始大掃除,一個噴灑清潔劑,兩個拿着抹布來回擦拭,很快屏障又變得幹淨透亮。
同時還有幾個帶着長刀的機械臂一并竄了出來,對準兩個無頭屍體一頓磋磨,直到将他們的屍體切割成了無數的小方塊。
剛才還活生生的兩個人,轉瞬間變成了被打碎的積木小人。陶桃看着那兩堆如小山高的肉塊,總覺着在哪裡見過。
沒一會兒,她就認出來了,這個肉塊的大小和形狀,正是之前小人國裡人人信奉的美味,是每天都要打撈的、所謂的神肉。
陶桃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惡心的感覺——她隻要一想起那些顧客們的贊賞,就忍不住想吐。
這是活生生的,人吃人事件。
更令她麻木的是,她摸過、切過的那些,全都是同胞身上的肉。
究竟有多少學生會成員被這樣殘忍對待過?
屏障外的剩下五隊成員全都閉眼轉身,不忍直視。不過看樣子,大家對這種場面都已經熟悉了,所以都在默默承受着。
正是這種潛移默化的接受,更讓陶桃心頭一陣鈍痛。
長此以往下去,恐怕大家都不會再敬畏生命,因為殺戮和死亡已經變成了常态,所有人都會漸漸從心态上發生轉變,從一個有良知有底線的人變成無知無覺的鬼怪。
被同化的人,究竟是因為過度使用技能,還是因為心理病變呢?亦或是兩者都有?
“遊戲繼續,請第三組開始投擲。”甜美女聲繼續走流程,強迫所有人回神。
棋子們也看到了自己同胞的下場,此時也小心謹慎起來。
但知道歸知道,還是會發生内讧,有一組的四個棋子傾巢而出,全都奔向停機坪,結果被判定為“不遵守規則”,一并懲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