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窗外,陽光澄澈。給人一種世界明媚的錯覺,屋内醒來的宋臨卻隻感到無盡的冷意。
霍斯甯不在家,宋臨渾渾噩噩的起了床,吃過早飯,坐在餐桌前開始發呆。
昨晚的情景曆曆在目,清晰的記得自己是如何借着那點酒勁,邁出了曾經遙不可及,如今不可挽回的一步。
一個巴掌,再加上那些話,霍斯甯的态度已經一目了然。
暗戀的種子生了根發了芽,最終出了一顆惡果。一顆食之無味,卻又不忍丢棄的惡果。
他深知霍斯甯給自己留了臉面。
霍斯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成熟穩重,冷靜自持。他似乎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失過态,像一個沒有情感波動的機器,運轉着齒輪展現出無可挑剔的一面。
就連面對自己崩潰的告白都僅僅隻是給了自己一巴掌,而後委婉的給了自己一個台階,堪堪維系住兩人搖搖欲墜的關系。
而自己到底又算什麼呢。
幼稚、任性、自私,還對自己的哥哥産生那樣近乎病态的愛戀。
甚至,追根究底,霍斯甯根本不是自己的哥哥。自己隻是霸占着弟弟的位置,一個鸠占巢雀的小偷。
倘若不是弟弟呢。
宋臨自嘲似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弟弟,那麼他甚至沒有機會待在霍斯甯的身邊。
巨大的身份差距,毫無交集的人生。自己或許隻能在福利院裡長大,度過平淡無奇的一生。
就連設想都會感到窒息。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再提起過那晚的事,就好像那場挫敗的告白不曾發生過一般。但漸漸地,宋臨察覺到霍斯甯會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自己。
兩人不再會在一張桌上吃飯,霍斯甯以工作為由,每天都是晚飯以後才會回來。
微信裡,和霍斯甯的對話框還停留在很久以前。
沒有事無巨細的關心,也沒有以往的管教。
即便宋臨故意很晚不回家,霍斯甯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
被管教似乎也成為了宋臨求而不得的奢望。
時光倒流一般,他好像又回到了剛到霍家時的那樣。
一個沒人要的小孩。
如果不曾獲得過溫暖,或許也不會這樣難過。
霍斯甯給過他的,如今卻又收回。
鼓起勇氣發出的信息,也是杳無音信。
曾經認為,能夠待在霍斯甯的身邊就好。但現在,兩人冷漠的關系隻會讓自己感到崩潰。宋臨沒法不去後悔自己那晚的沖動,将兩人的關系推向了深淵。
他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先是網上買了各種各樣的褪黑素,但都隻能睡着兩三個小時,醒來後腦袋也是炸開一般的疼痛。隻得又在校醫室開了安非他命,催眠類的藥物終于能讓他在夜晚感到昏沉,但是每晚都會夢見霍斯甯那張冷淡的臉。
霍斯甯看向自己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惹人讨厭的髒東西一樣。
霍氏集團大樓的辦公室内,秘書正公事公辦的為霍斯甯彙報季度報表,一向勤于工作的霍總經理卻心不在焉。
秘書隻得加快語速,提前結束了彙報。辦公室内沉靜許久,霍斯甯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