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哭成這樣，”林思源接過宋臨手中的行李箱，“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直到坐上車，宋臨仍舊是低着腦袋不說話。

林思源從車裡掏出一瓶巧克力牛奶遞給宋臨，“喝點甜的，心情會好點。”

“林思源。”宋臨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輕聲開口。“我就借住一段時間，等找到房子我就會搬走的，别告訴任何人好嗎。謝謝你。”

林思源怔了怔，半晌才斟酌着詞句開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你不用着急去找什麼房子，就安心住在我家吧。”

路口的交通燈閃爍着，從黃色變為紅色。林思源緩緩踩下刹車，将車子停在線内。趁着等紅燈的間隙，轉過頭看向宋臨，“不要覺得過意不去，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嗓子有些發幹，宋臨攥着手裡的牛奶瓶，用很輕的聲音，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直至漫長的90秒紅燈結束，車子裡仍舊安靜得落針可聞。一個不敢再問，一個不想多說。

林思源無法忽視從宋臨眼中流露出的洶湧情緒，即便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造成宋臨情緒波動的始作俑者，依然會怅然若失。宋臨面對自己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平淡的，沒有任何太大的情緒起伏。自己沒有能讓宋臨感到難過的契機。

林思源的住處距離學校不超過兩公裡，是一間很普通的公寓，三室一廳。

“客房一直沒人住，還不能住人。你先坐着休息會，我現在打電話叫阿姨來收拾客房。”林思源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新的拖鞋，彎腰放在宋臨面前。

得到的依舊是一句略帶局促的“謝謝”。

行李箱被擱置在玄關口，宋臨在沙發上坐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

五點一刻，有一條來自霍斯甯的未讀信息。

不出意外，是在詢問宋臨回家了沒有。

想來這個點，霍斯甯還沒下班，如果碰上應酬，大約要晚上才能發覺家裡已經少了一個人。

赫然放在餐桌上的門禁卡和副卡，被翻得淩亂的衣服和抽屜，甚至桌上的那些文件都沒有放回原位。走得大張旗鼓，那點心思昭然若揭。這段感情，從來都由不得宋臨做決定。哪怕表面毅然決然離開的是自己，但一切都取決于霍斯甯還想不想要自己回去。

他自知無法同血緣抗衡，霍言的出現隻會讓他自慚形愧。但還是有一絲的渴望，祈求那十數年相處下來的感情，祈求在霍斯甯心裡，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分量。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又是一條來自霍斯甯的信息。

“？”

雖然隔着屏幕，僅僅是一個問号，宋臨卻莫名覺得有些壓迫感，沒有任何緣由的感覺出了一絲生氣。

還沒來得及關機，電話就彈了出來。

他顫抖着手點了接通。

“你在哪裡？”霍斯甯的聲音聽上去不再沉穩。“郁聞清說你回家了。”

“……”

在離開時腦子裡構思過一萬遍的說辭，此刻卻都堵在嗓子眼裡，比話語更先湧出的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