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臨的面色逐漸由紅潤變得慘白，隐忍着輕咳了兩聲，霍斯年才注意到陽台的窗戶沒關，宋臨沒來得及吹幹的頭發被風吹得冰涼，又穿着單薄的睡衣，站在那兒細微地打着顫。

饒是這樣也不肯說一句軟話。

可總要有人先低頭，僅一瞬，霍斯年就敗下陣來。擡手脫下身上的大衣，罩在宋臨身上，順帶着将人攬進懷裡，伸手不輕不重地撫摸宋臨的面頰。

宋臨被迫擡起頭看向霍斯年，沒有掙紮，隻是沉默着掉眼淚。

“年底交接完手裡的項目我就會辭職。不是送你出國留學，是讓你陪我一起出國。你當禦景灣的别墅為什麼要給你，是我想給你的未來一點保障。”霍斯年放輕了聲音，緩緩道：“至于霍言--”

“他是他，你是你。因為他回來就把你趕出家門？”霍斯年微微一哂，“疼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宋臨心裡依然委屈，聞言也隻是扭過頭躲避霍斯年的問題。

“我說了我不…”

不好聽的話戛然而止，一個柔軟的觸感落在唇上，裹着溫潤氣息的舌尖抵上齒關。

是溫柔，克制，小心翼翼的一個吻。

就連呼吸都放輕了，虔誠地像在親吻一個易碎的藝術品。

宋臨下意識想要推開，雙手卻又緩緩滑落，緊緊拽住對方的衣角，帶着滿心的不安，短暫地沉溺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中。

“可以跟我回家了嗎？”霍斯年眼裡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情動，唇與唇分離，兩人卻依舊貼得很近。

宋臨緩慢的眨了眨眼，露出不可置信一般的神色，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胡亂喊道：“我恨死你了…霍斯年…我恨死你了…”

霍斯年面容一滞，剩下那點旖旎念頭頓時消散。

宋臨很好哄，一個吻就可以安撫。宋臨又很難哄，一個吻就叫他生出恨死自己心思來。

霍斯年歎了口氣，“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宋臨埋在霍斯年胸口，伸出雙臂，緊緊回報住他。一面哭，一面将眼淚都抹在襯衫上，一片溫濕。

“小臨。”

宋臨聽見霍斯年說。

“我最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