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韬最後還是沒有走到費揚面前，他不想和一個陌生人分享與裴漾的一點一滴，裴漾隻能是他的，裴漾隻是他的獨一無二。

費揚敏銳地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擡頭注意到賀元韬正要離開，他内心湧出莫名其妙的情感，他想要留住賀元韬，想要和他說話。

“等等。”

費揚把口罩戴起來，才開口說：“對，對，對不起。”

賀元韬不是很想理他，但是他卻忍不住想要看和裴漾相似的那雙眼睛。

“下午我的語氣也不好，不該對一位專業素養嚴謹的攝影師如此不耐煩，吓到你了吧。”賀元韬溫柔的語氣讓費揚想哭。

在他出車禍昏迷一年的時間裡他的腦海裡都是一個高個子男生的身影，但是影響朦胧，也不記得他的名字。但是賀元韬給了熟悉感。

“不要緊，我有的時候就是很嚴苛。”

“哪有自己說自己嚴苛的，你好傻。”賀元韬說：“而且，你不結巴了。”

“這是車禍的後遺症，”費揚撓撓頭：“我和陌生人說話緊張，加上受到驚吓就會結巴。”

“怎麼會車禍？”“我不記得了。”

賀元韬看着那張遍布疤痕的臉，觸目驚心，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多歲的孩子突然毀容，還能再度有勇氣出現在人群前，光是這份魄力就是常人難做到的。

“希望我們以後會多多合作。”

“好。”

“你今天就要回去了嗎？”

“明天長甯會來接我。”

“你住哪兒？”

“我有酒店，離這裡不遠。”

賀元韬說：“我送送你，晚上一個人不安全。”

費揚看着眼前這個男生，眉宇間自帶一股野性，像一頭盤踞林間的猛虎，自帶叢林之王的威嚴，讓人無法拒絕。

“謝謝。”

賀元韬總覺得在這個人的身上有裴漾的影子，他總是要不自覺地靠近他。

“你一直看我，你認識我？”

“你，你和我的男朋友很像。”賀元韬顫顫巍巍地開口。

費揚下意識地捂臉：“你真會開玩笑，你長得這麼帥，你的男朋友也很好看，怎麼會像我這麼醜。”

“不是容貌，是氣質，你和他真的好像，像到讓我覺得你就是他。”

費揚和賀元韬對視，記憶在他的腦子裡波動，藏在他腦海裡的人像碎片在胡亂拼湊，可是卻始終拼湊不出這個人的真面目。

“我不是他。”

賀元韬笑：“是啊，隻有人像他，但是沒有人是他。”

費揚到酒店後，和賀元韬分别，賀元韬在台階之下，和台階之上的費揚對視，兩人眼神交錯，複雜糾纏。

酒店的旋轉門遮蓋費揚的身影，賀元韬隻好離開。

賀元韬撫摸着裴漾的照片，他細細算來自己和裴漾隻談了小半年，他卻覺得自己這輩子就要和裴漾綁在一起，他除了裴漾，誰也不想要。

他到現在才明白裴漾的不安全感是因為害怕失去。

賀元韬醒來，打開手機發現自己的微博消息提示有将近上萬條，有評論關注和轉發艾特自己。

他打開微博，看到微博熱搜是公司的微博官方賬号發布了自己的出道公式照，自己的粉絲漲到了十萬粉絲。

“這是新人嗎？出道就是完全體的帥。”

“我靠，他是我的學長。”

“賀元韬要出道了？”“樓主認識？”“當時他和彭靖陽搭戲，電視劇還獲得年度劇集呢。當時他還是大三學生，但是演技真的很好。”“居然是他！當時的造型掩蓋了他的顔值，我沒認出來。”

“他這種的男演員現在太缺了，長相野性帶有侵略感的帥氣，不修飾就很帥。”

當然不隻是好評，還有很多質疑。

“澎湃傳媒不做網紅了？也要插一腳娛樂圈的事情嗎？”

“這男的長得有些像鴨子。”

“把有些去掉，有些KTV不就是這種長相嗎？估計是KTV生意難做，在富婆面前脫衣服，求着人家給他資源。”

“感覺會被富婆玩壞。”

“不知道陪睡了多少有錢的大佬才爬上來的。”

他大緻能猜到這些輿論背後的操盤手是誰。賀元韬覺得現在自己正處在輿論漩渦中央，有兩隻手拉着自己，一個要自己走向光明，一個要拖着自己走向深淵。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傀儡。

他翻看自己的出道公式照，在攝影師的名字上他停留了一下，‘費揚，Feiyoung’

裴漾做網紅的時候是叫‘starryoung’，這也是巧合嗎？

他翻看實時評論，真的有人在讨論費揚。

“這個攝影師他有一家網店，他家的衣服質量也特别好，而且他把模特拍得超級好看，我當初就是被一個模特吸引住了才去看看的，結果被種草了好多衣服和褲子，男裝女裝都有，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拍出道演員的公式照，他好厲害。”

“突然覺得他長得好像裴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