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韬心底掏出手機,發現了裴漾發出的定位,距離賀元韬不遠,就在周圍,賀元韬看到了希望,乞求着彼此的手機電量撐到賀元韬能找到彼此。
裴漾手機電量耗盡,賀元韬終于在幾百米外的坑底發現了瑟縮的裴漾。
賀元韬讓身後的人去找幾個人拿救生工具,幾個人廢了好半天勁才把凍得瑟瑟發抖的裴漾拉上來,賀元韬趕緊把他抱在懷裡,回到了住的地方。
幾個小姑娘早就備好了暖寶寶和姜茶,裴漾窩在賀元韬的懷裡不肯動,周圍的人遞東西,他也不接受,隻有賀元韬放在他手裡,他才能安心地握緊。
賀元韬溫柔地開口:“漾漾,喝口姜茶暖暖身子。”
裴漾凍得面色發揮,勉強地喝了一口姜茶,但吐了半口,周圍的人幫賀元韬拿紙巾,拿被子,滿心焦急地看凍傷的裴漾。
化妝師說:“我們先出去吧,讓元韬先幫小裴恢複體溫。”
裴漾能感覺寒風在他的每一寸關節裡亂竄,刺痛他的皮肉,同時外在的熱在烘烤着冰涼的四肢與身軀,他在賀元韬懷裡不安分地抖動。
過往的塵封已久的記憶,伴随着脆弱的理智崩塌,擠壓裴漾的大腦。
姥姥姥爺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姥姥臨終前的遺憾,囚于失女之痛的姥爺,欺騙自己又真心相待自己的馮旭,怨恨卻不得不生下自己,被迫母子連心的蘇梅,利用真心背叛自己的鹵豆幹....這些半是痛苦半是甜蜜的回憶像兩塊磁鐵,永遠同性相斥,讓他接受也難以讓他釋懷。
在他二十六年的人生裡,唯一值得慶幸的,恐怕就是在那年的聖誕,遇見了吊兒郎當又炙熱難擋的賀元韬。再到後來真的愛上了他,與他纏纏綿綿,嘗盡了戀愛裡的甜蜜與酸澀,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
“元韬。”裴漾皺眉,冷與熱的交織讓他難受:“你果然找到我了。”
“元韬,我有點冷,還有點熱,我有點難受。”
賀元韬摸着裴漾的額頭,果然發燒了。導演和其他的人送來了體溫計,退熱貼和見效快的退燒藥。裴漾燒到了39°,邊說胡話,邊在賀元韬的引導下吃完了退燒藥,身體上的冷熱交織帶來的刺痛感逐漸消失,身體舒服了不少,在賀元韬的懷裡睡着了。
賀元韬沒睡,确認裴漾退燒,他才稍稍有了困意,頭伏在旁邊的櫃子上睡着了。
好在裴漾的底子不錯,受寒高燒,但好在沒有反複發燒,隻是乏力與咳嗽,但基本上恢複了意識,隻是還不能開口說話。
“吃點粥後再吃點退燒感冒藥,身體恢複得快一些。”賀元韬用一隻手撐着裴漾孱弱的病體,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粥喝藥,然後哄着裴漾睡了一會兒。
賀元韬餘驚未定,他隻是慶幸自己心裡的恐懼隻是虛驚一場,隻是他現在哪怕成名,卻依舊讓裴漾處于衆矢之的,他和他的秘密戀愛不但沒有為裴漾帶來一點兒好處,反倒是讓他成為自己的擋箭牌,成為陸東攻擊的靶子。
他撫摸裴漾慘白的臉蛋,睡顔安詳。賀元韬虎豹般的眼神騰起一陣殺氣,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他要主動出擊。
因為裴漾生病,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決定休整一個星期再開拍,劇組裡的人都門清兒,裴漾的事情隻是導演罷拍的導火線,他也看不慣陸東在劇組指點江山的皇帝模樣,礙于情面他隻能迎合,但她絕對不服。
三天的時間讓裴漾的身體逐漸恢複了一大半,賀元韬和裴漾坐在台階上,他為裴漾掖好圍巾:“漾漾,天還是冷,你才好了一些,經常吹風不好。”
裴漾的食指摩挲賀元韬的手腕:“我沒事,因為我讓你們停拍了這麼久,我也過意不去。我想見見陽光,好快點痊愈,讓你們拍戲。”
“你啊,小腦袋裡維别人想得這麼周到,怎麼輪到自己了就開始犯傻了。”賀元韬雙手輕揉裴漾嬌嫩的臉蛋:“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的小福星。”
裴漾露出一個笑。
“小福星也是普通人。”賀元韬語氣帶着十足十的恨意:“我不會放過陷害你的人。”
裴漾說:“元韬,理智,不要沖動。”
“放心,我有自己的判斷。”賀元韬親吻裴漾的額頭:“我扶着你回屋子裡休息。”
裴漾知道賀元韬在自己失蹤生病這段時間的恐懼與怨恨,他恨不得扒了陸東和于術的皮。按照賀元韬現在的脾性,看來他們多少要吃點苦頭了。
裴漾起身,悄悄打開窗戶的一角,聽到賀元韬在聯系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話裡話外他都不會咽下這口氣。
裴漾心裡沒底的是,他不知道賀元韬接下來會如何行動。
他隻是覺得賀元韬突然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娛樂圈裡的男人。
一個星期後,在多方的勸導加上裴漾的痊愈,導演也終于順着台階走下來,決定開拍新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