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宥坐在軟墊上，對着空白word發呆，有人敲門，說是服務生進來泡茶，隔着門，元宥說不用。

那人沒走，還在門口站着，映在門上的身影高大，元宥心想應該是新來的，他不想為難人家，起身去開門。

“進來——”元宥看到門口的俞升，頓了頓，“怎麼是你？”

俞升倚着門框，表情很受傷：“元老師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元宥抱歉道：“對不起。”

“……不是讓你道歉。”俞升走進包間，背手關了門。

聊了會兒天，俞升始終沒提昨晚的事情，他怕元宥受傷，但又實在忍不住好奇結果。

元宥心不在焉，總走神。

說着話，俞升沒聽到回應，發現他半垂着眼，不知道在盯哪兒。

俞升擡起手，指尖離他的臉不到兩厘米的距離，對方都沒意識到，俞升縮了下手指，然後曲起，很輕的碰到元宥的眼睛。

“元老師，你眼睛很紅。”俞升說。

元宥搓了搓眼睛：“昨晚沒睡好。”

俞升拼命提醒自己别提，别提，但心裡又急又心疼，何必為一個出軌的人傷心，不值得。

“昨天我語氣不好，你别生氣，”元宥想起來這件事，本打算手機上跟他說，但一直忘，“我當時不是沖着你。”

俞升一愣：“沒事，我沒在意。”

元宥捏着手裡的杯子，心亂如麻，他關了電腦，問俞升：“你會不會覺得……”

覺得什麼，元宥沒說下去，低頭把杯子裡的茶喝光，他泡的手忙腳亂，裡面還有遺漏的茶葉，懶得吐，直接就着茶水咽掉。

俞升歪着身子看他，等他喝完茶，還是沒等到下文，有些無奈的笑了：“怎麼不繼續說了？”

元宥搖搖頭，俞升不明白這是算了還是什麼，他饒有興趣的敲着桌子，就見元宥的目光飄飄然落在他手上，然後沒移開。

本來規律的拍子亂了節奏，俞升捏捏手指收回。

元宥擡頭，看見俞升眨了眨眼，眼底有幾分無所适從，以為是自己盯的太明目張膽，他低聲解釋：“你的手很漂亮。”

“……啊？”俞升怔愣住。

元宥抿了抿嘴唇，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錯誤解讀俞升的表情，既然他沒聽清就算了，微笑道：“沒什麼。”

“我聽見了，”俞升說，“你說我的手漂亮。”

所以他總能發現元宥看他手，原來不是為了轉移視線啊。

元宥坦然道：“嗯，你是我認識的人裡，手最漂亮的。”

俞升看着他：“謝謝元老師。”

他的一句誇獎把俞升弄得心猿意馬，也就忘了剛才元宥沒說完的話題。

元宥既不寫書也不聽曲，情緒也低沉。

俞升喝了一肚子茶，有些難受，他提議：“元老師，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元宥問。

俞升：“一個你從來沒去過的。”

走前俞升去了趟老闆辦公室，把元宥的電腦留下，讓老闆先保管着，之後回來一起把茶葉取走。

元宥無意中看見茶幾上的頭盔，紅黑配色的，不像是普通摩托或者電動車的頭盔。

他還在想這茶館老闆國字臉，看上去敦厚老實，沒想到反差感挺大，俞升就扯着他的衣服把人帶走。

出了茶館，俞升走向一側的停車處，把摩托鎖了，見元宥盯着摩托頗有興趣，他問：“元老師之前騎過嗎？”

“沒有。”

俞升說：“今天隻拿了一個頭盔，下次帶你兜風。”

“這是你的車？”元宥問。

“嗯。”

“剛才那個辦公室的頭盔也是你的？”

俞升看他：“怎麼了？”

元宥笑：“我還以為是茶館老闆的。

“他有個摩托店，我的車就是從他那買的。”俞升放好鑰匙，拿手機叫車。

元宥好奇道：“你騎摩托多久了？”

“大概三四年吧，”俞升想了想，“記得不是很清楚。”

元宥擔心道：“騎它很危險吧。”

“我技術好，元老師放心，不會傷着你的。”俞升莞爾道。

俞升上車報了尾号，司機戴着口罩，一路上什麼都沒說，元宥小聲問他去哪，俞升神秘的笑笑。

大概半小時過去，元宥發現他們離市區越來越遠，車往山上開。

元宥不禁想山上能有什麼？現在這個季節，山上草木光秃秃，看山景不現實，難不成看晚霞？現在下午四點半，倒是可以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