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起了個大清早,令管家去天音樓裡請了兩個最有名的花旦武生,又讓小厮到百花樓裡請了幾個歌姬,弄好這些,快到晌午。
我也沒請别人,隻請了幾個王爺和裴然,到響午,将開席,還沒有見裴然來,讓環兒去問。
過了一會兒,環兒回來,禀道:“爺,丞相天不亮就入宮了,還沒回來。”
康王笑道:“今天宮裡有宴,估計不會回來了。”
我對管家道:“開席。”
開了席,吃罷飯,丫鬟上茶,小厮擺酒。
一壺好茶,我和符允坐在廊下聽戲。
一壺好酒,康王,辰王,譽王和幾個歌姬在後堂擲色子戲耍。
黃昏時,下人來報道:“啟禀王爺,儀駕出皇宮正向德明街方向來,似是要向墨王府來。”
我趕忙起身,叫管家打發了後堂的幾個歌姬,入内換了蟒袍官服,莊重出迎。
不多時,宮中太監來報:“太後即刻就到,請墨王接駕。”
我與允王,譽王,辰王,康王至府門前相候。
鳳銮至,一個風華鳳儀的婦人下了金銮車駕,眉眼溫柔,嘴角含笑,将我從地上扶起來,道:“他叔不要多禮,快快請起,哀家來得突然,希望沒有打攪你們。”
我道:“微臣惶恐。”
太後拉着我,笑道:“他叔,你也太多禮了。“看向我身後的幾個王爺,道:“幾位叔叔也快起身。”
一行人擁着華貴的婦人入内,請到上座。
婦人擡手笑道:“一點薄禮,他叔不要嫌棄。”
兩個宮中的嬷嬷和幾個太監擡着一扇鳳凰于飛的金色屏風,屏風上鋪了一層金粉,熠熠閃閃。
日光下,屏中的鳳凰像要展翅翺翔一樣,栩栩如生。
辰王驚呼道:“這不是太祖當年娶孝賢皇後所用的金鳳屏風嗎?”
康王笑道:“皇嫂果然偏愛戰兒,這樣的東西,我們都難見幾次。”
太後笑道:“擱着也是擱着,今天他叔生辰,特地送了來,讓它沾沾喜氣。”
我連忙跪下道:“微臣惶恐。”
這份禮太過貴重,我不敢收,推诿再三,太後拉着我坐下,笑道:“也不是白送他叔的。”
我聽她這樣說才稍稍放了心。
戲重新開唱,菜也重上。
花旦唱過兩折過後,我見她有些倦之色,便擺擺手令人将戲台撤下,與康王,譽王,辰王,允王幾個擁着婦人至後堂歇息。
後堂内設了清花宴席,偏清淨一些,宴席一半,我望着那尊貴萬千的人,道:“太後,您來微臣府上是不是有什麼事?”
太後隻飲茶不說話,再三請問,婦人方道:“這事也是前幾日和五叔聊起家常時哀家想到的。”
我看了看符允。
那人低着頭,指腹沿着杯盞摩挲,不知在想些什麼。
譽王、康王、辰王三個若有所思。
太後說着眼眶微紅,道:“哀家嫁給先帝,生下皇子,先帝早早離哀家而去,留下哀家與陛下。陛下不足月便出生,自小身體羸弱,茶水湯食過熱過涼吃了就病,八歲時又生了一場大病,幸虧他叔你衣不解帶,日夜照顧,方才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