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漂亮姐姐還穿着嫁衣……
喜事白事混在一起,紀枝隻想到一種可能——冥婚。
倏地,她的目光被棺材前方擺放的黑白照片吸引過去,瞳孔慢慢縮小。
那照片上分明是她的臉!
紀枝緩緩低頭,果然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同樣的紅嫁衣。
所以“她”原本已經死了。
在紀枝愣神的時候,旁邊伸出一隻白淨的手:“我叫聞又,你的……妻子。”
紀枝感覺四肢生鏽了一般,僵硬地擡起手回握。
“我…我叫……”
紀枝不敢說,她還不知道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
她本以為出差是從投胎幼兒開始,沒想到竟然直接給她塞到一個死人身上,那這跟詐屍有什麼區别,她怎麼和人家解釋啊。
紀枝有些頭疼。
“紀枝。”聞又笑道:“我知道,來之前紀小姐和我說過的。”
紀枝猛地松了口氣。
地府工作效率還可以,名字和臉都是一樣的。
“你不害怕嗎?”紀枝看着聞又面色如常情緒穩定得可怕,心裡實在好奇,忍不住開口問。
已經死了的人突然活了過來,一般人恐怕都要兩眼一翻暈過去了,她竟然還能這麼淡定地自我介紹。
“怕什麼?”聞又疑問出聲,她個子要高一些,慢慢俯下身湊到紀枝面前,眼底溢出幾分笑意,“你嗎?”
突然的靠近令紀枝不知所措,她不禁向後退了退,直到後腰抵着棺材停下來。
“我剛剛在這裡面,突然又……”
她想說自己死了又活過來。
“你是我的妻子,現在好好地站在這裡,我很高興。”
紀枝:“?”
高興???
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是高興???
紀枝不是很能理解,可看到聞又眉眼微彎嘴角噙着淺笑又有些相信她的話了。
這人看起來确實挺開心的。
“來。”
聞又向她伸出手。
紀枝有些不明所以。
見她不動聞又便主動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出靈堂,穿過漆黑的走廊,溫聲細語地提醒她注意腳下,最後帶她來到另一個房間——處處充滿着喜氣和溫暖。
“這是我們的新房。”
聞又拿過桌上的兩杯酒,幾乎是手掌貼着手背引導着紀枝完成交杯。
清涼的酒水下肚,紀枝才恍然清醒過來,而後便是懊惱,怎麼迷迷糊糊就跟着對方走了。
随着心底又升起幾分警惕,紀枝認定這女人絕對不正常。
她抽回自己的手,沒了着力的酒杯掉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
空氣瞬間靜了下來,聞又神色不變,彎了腰将杯子撿起來,然後端正地放回桌上。
她的一舉一動都那麼輕那麼柔,可紀枝卻忍不住頭皮發麻,那張漂亮的臉此刻也讓她覺得恐懼。
凡間人好可怕。
她想回去,這工作不要了,辭職!
聞又輕歎了一口氣,眼中帶着不解:“你好像在怕我?”
紀枝眼睛眨動頻率加快,她在緊張。
“沒……沒有。”
“真的?”
“真的!”
聞又眉梢微揚上前走一步,幾乎是同一時刻,紀枝向後退了一大步,就差跑了。
聞又目光在她腳下微動,哼出一聲莫名的輕笑,像是嘲笑。
紀枝:“……”
“膽小鬼。”
聞又說罷便不再管她,脫下身上繁重的嫁衣,隻留了單薄的裡衣,打了個哈欠上床睡去了。
紀枝有點懷疑人生了。
她看了看床上呼吸逐漸平穩的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到底是誰詐屍啊?
紀枝磨了磨牙,心底生出些不服氣來。
她是鬼,應該聞又怕她才對!
三兩下脫了衣服,她走到床邊不客氣地拍了拍床上的人。
“我也要睡覺。”
聞又睜開一隻眼,眼底晃過笑意:“不怕我了?”
說着她向裡挪了挪,給她留出空位。
紀枝上床躺好,給自己扯了一角被子蓋上,小聲哼着像是給自己壯膽:“鬼我都不怕,我怕你做什麼。”
說完她就翻了個身,背對着女人,悄摸摸往外挪了挪。
忽然一隻手摸了過來,橫在她腰上,直接将她整個人都撈了過去。
紀枝甚至來不及叫喊,就聽到身後略帶疲倦的聲音。
“睡覺。”
這句話像是添了安眠藥,紀枝聽完隻覺得眼皮沉重,下一秒便意識不清了。
房間燭火熄滅,黑暗中有人隐忍又克制地将手臂一點點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