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出了地庫,沒開出去多遠就停在路邊打了這個電話。
“聽着好像不是生氣的意思,那,那您的那邊項目談的怎麼樣了?”王乘風小心翼翼地詢問。
“項目推進倒是很正常。”趙總煩躁的秃噜了兩把腦袋,頭大。
“那,有可能是鬧矛盾了吧,小姑娘談戀愛嘛,總是會時不時的鬧鬧脾氣。”王乘風說的很心虛,但還是要極力控制氣息好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平穩可靠。
委托協議還沒簽,可不能讓這個趙總跑了。
兩人最後也沒聊出什麼有效的信息,挂了電話王乘風立馬在通訊錄上翻出言謹的聯系方式,可在撥之前還是猶豫了。
自己現在打過去問什麼呢?雖然他經常跟趙承拓暗示自己和言謹的關系親近,可實際上他比誰都明白兩人之間除了工作外并沒有多少情分。
言謹又是那樣一個脾氣,自己現在打過去隻怕是什麼都問不到不說,還顯得急功近利白白的丢面子。
一轉念,他想起方晴。她上次說想像找言謹幫一個客戶牽線認識下陳平,剛好可以讓她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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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謹這邊,到了快兩點的時候才起身打算去吃飯,結果出門就看到方晴的助理,徐妍語,正站在她的工位旁四處張望。
在看見她之後立馬笑容滿面的揮手:“言謹,這兒~”。
其實他們并不熟悉,除了名字外言謹就隻記得她喜歡噴香水。
“找我?”言謹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疑問道。
“嗯嗯,方律讓我看看你在不在,說有事找你。”徐妍語一邊說一邊伸手幫言幫謹把懷裡的一大堆資料放到桌子上。
“現在嗎?”言謹
“你要沒事,這會兒就過去呗。”徐妍語
“好。”
言謹着跟着她一起往樓梯走,二樓主要是高級合夥人的辦公室,像言謹這樣的實習律師平時是很少上去的。
在短暫的路程中她有嘗試向徐妍語打聽方晴找她的目的,但并沒有得到什麼提示。
“咚咚咚”徐妍語敲了幾下門,過了一會兒裡面傳出來“進”的聲音。
“方律,言謹來了。”徐妍語推開門把言謹引了進去。
“來,這邊坐。”方晴擡頭示意言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自己從辦公桌後起身接了杯水遞給她。
“今天喊你過來是有點事想找你幫忙。”方晴話說的客氣又直接。
“啊?”言謹心裡猜到了七八分,但面上隻裝作惶恐的發傻。
“是這樣,我這邊呢,有個客戶是做創新醫療的,很不錯的一家公司,最近正在融資。我聽王律說你朋友剛好是做投資這塊的,想着如果可以牽個線大家認識一下,不管聊的怎麼樣總歸都不是件壞事。”方晴坦率的表明自己的意圖。她沒必要去和言謹繞彎子。
言謹低着頭,腦子不斷閃過各種的回應話術。答案是唯一的,但怎麼說才能即不得罪人又不會留下什麼隐患呢?
靈機一動,她借着水杯的遮擋照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同時腦子裡開始回憶那些看過的悲情電影片段。
等到她再擡起頭雙眼直視方晴的時候,眼睛裡已經蓄滿了眼淚。
“……” 方晴愣住了。
眼前的場景實在超出了她的預料,眼淚并不稀奇,她見過很多。可是一個職場上工作的成年人,一個平時沉默寡言的人,在可以算得上陌生的領導面前就這樣紅了眼眶,尴尬莫名的氣氛讓她的腦子停擺了兩秒。
“這怎麼哭了呐,趕緊擦擦。”很快她恢複神志,從一旁的茶幾上抽出紙巾遞給言謹。
這當然不是真的焦急或者關心,隻是在社會道德的壓力下,不管什麼原因,不管你情不情願,當一個弱者出現在面前,你就必須做出人道主義關懷的樣子。
本來還待在言謹眼眶裡的眼淚在聽到方晴張口之後迅速的流了出來,并且有越流越多的趨勢。
“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越哭越厲害了呢?”言謹的眼淚不停,方晴就隻能繼續安慰
“我,我,我失戀了~”言謹邊哭邊呼吸不暢的開口,“他,他,他~哇哇~哇哇~哇~”哇哇了半天沒半句整話。她表現的活像是個失了智的戀愛腦,痛哭流涕的完全沒辦法交流。
其實到這,方晴已經看出來言謹有點演的成分了,可是那又怎樣呢?就像裝睡的人叫不醒一樣,假哭的人也是哄不好的。
方晴現在也不想再問什麼了,隻求言謹能趕緊閉嘴走人。
“叮鈴鈴~叮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方晴如釋重負,趕緊說道:“快别哭了,好好工作,什麼都會好的。”
她一邊說一邊把整包的紙巾都遞到言謹懷裡,然後就引着她從沙發起身往門口走去。
在走出辦公區的視線後,言謹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濕潤,眼神重新變得冷靜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