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起床、不想工作、不想去上班~”言謹邊說邊把被子重新分給了陳平一半。
“那就不去了,我們把手機關掉睡夠了再起來。”陳平
言謹沒想到陳平會說出這樣“同流合污”的話來,稀奇地瞪大了眼睛,腦子也随之清醒了幾分,于是她撐着胳膊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以後想過什麼樣的日子?”言謹靠在陳平的肩膀上問他。
“現在的日子就是我以後想過的日子。”陳平伸手攬住言謹。
“是嘛~那說說你現在的日子是什麼樣的?”言謹不是很認同他的答案,微微挑眉繼續追問。
“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有着自己喜歡的人,沒有物質生活的憂慮和身體疾病的困擾。在我看來這樣的生活就是人類幸福的極限了。”陳平
“喜歡的人”言謹在心裡反複品味這幾個字,陣陣暖流順着血液蔓延全身。
她又用臉頰蹭了蹭陳平的脖頸,在他耳邊私語道:“那你不會覺得無聊嘛?”
“幸福本來就是無聊的,想要得到它就要阻止生命某一部分的狂奔。”陳平的選擇是做一條湍流不息的長河,那些對澎湃激蕩的渴望都被融化在了靜谧的河流裡。
言謹明白他沒有說完的話,她抱住他,把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咚~咚~咚…”,在連綿不絕的平穩心跳中她煩躁的心緒逐漸地變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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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辦公室,言謹處理完上午的工作後便關上了電腦,從辦公桌後踱步到落地窗前,臨近中午,她沒有一點饑餓感。
早上陳平說他很喜歡現在的日子,但對于言謹自己目前的生活并不能讓她完全的滿意。
一個模糊的決定在她的腦子出現很久,現在或許應該把它變成現實了。
言謹沒有猶豫,掏出手機滑到通訊錄的最後撥通了電話。
“在忙嘛,有事兒找你。”言謹
“…什麼事?”對面的人先是沉默然後冷聲問道。
“上次開會沒決定的事,我想先和你聊聊。”言謹
“…樓上露台見。”對方挂斷了電話。
言謹沒在意對方這近乎無禮的行為,轉身穿上外套出了辦公室。
高樓上的風要比地面上烈,言謹的頭發有幾縷被吹散到了額前,她伸手拂開,看見周弘博的背影。
“吃過飯了?”言謹例行公事般的寒暄。
周弘博轉頭白了她一眼,冷笑着開腔:“言大律師悠閑自在,我可是忙得很,直接說事吧。”
自從兩人之間的私人關系結束,周弘博就一直是這樣陰陽怪氣的死樣子,言謹也習慣了。她樂得省略那些沒用的鋪墊,直截了當道:“我不打算幹了,手上的股份給你,這律所以後你一個人說了算。”
周弘博夾煙的手定在了半空中,他震驚看着言謹滿眼不可置信。
“你,你是要另起爐竈自己單幹?”這是周弘博對她說的“不幹了”三個字的最大想象。
言謹失笑,“放心,沒有。我就是單純的不想幹了,不想再當律師,不想再沒日沒夜的工作。”
周弘博盯着她雲淡風輕的臉,覺得自己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你别告訴我你是要結婚生子當個家庭主婦?”他語氣生恨,嗓音顫抖。
見他一副質問的樣子言謹心裡起了點火,她不覺得自己的私人生活和對方有什麼關系。
“怎麼,不行嘛?相夫教子、洗衣做飯,感覺這些也挺有意思的啊~”言謹微笑回答。。
“你是瘋了嗎?言謹,為了一個老男人事業前途全不要了?”憤怒沖破周弘博的胸膛他大聲怒吼道。
言謹被他突然的震怒吓了一跳,不知道兩人的談話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她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奮力找回自己的理智。
“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法律也不喜歡做律師,至于你說的什麼事業追求和功成名就我也沒有多少興趣。前幾年那麼拼說白了也隻是想多賺點錢,到現在我雖然算不上家财萬貫,但下半輩子的物質生活保障還是有的,既然這樣,那我幹嘛還要起早貪黑的繼續辛苦呢~”
言謹一字一句說的誠懇,她并不覺得自己有虧欠對方的,但總歸相識一場還是應該說幾句真心話。
周弘博面無表情的沉默,各種思緒在心裡糾纏成了亂麻。
憤怒?在言謹坦蕩的叙述下他找不到理由。
傷心?自己沒有合适的身份立場。
對于言謹他隻是個連喜歡都沒有說過床伴,當□□的關系結束他們之間就隻剩下冰冷的利益糾葛。
周弘博無措的站在原地,無力的挫敗感再次包裹住他的身體,像青年時期面對他的大哥、他的父親、他的姐姐那樣。
“我考慮下,盡快給你答複。”周弘博渾身無力,一句話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言謹開口叫住了他。“周律,如果今天我不走,對于律所發展方向我做的選擇會和你一樣。”
周弘博沒回頭,露台的風推着他的脊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