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珊打量着他的神色又補充道:“不過他早年就跟着言謹做助理,兩人私下算是師徒關系,言謹對他應該不會藏私。”
這次孫铮開了口,“嗯,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好處嘛,像你和言謹,也差不了幾歲吧,不都幹的挺好。”
聽話聽音,宋珊明白了老闆的意思。她先拍馬屁道:“我還不是這些年跟着老闆您才勉強混出些樣子來。”然後她繼續說正事,“那個姓許的律師我和他今天也聊了蠻多,專業能力沒得說,過往做的案子雖然規模都不是特别大,但各種類型的都有,說起來正合我們這個項目需要的需求。”
對于她的說法孫铮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隻是端出老闆的架勢,“我們是項目的甲方,怎麼選服務商公司都有流程,你是項目負責人,你自己定。”
“明白。”宋珊在偷偷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依舊笑的恭敬。
此時另一邊的言謹和許望亭同樣也在聊着今天的會面。
“今天和宋珊聊的怎麼樣?”言謹
“對方沒怎麼提項目的情況,主要都在聊我以前做過的案子。”許望亭迅速進入狀态回答道。
“嗯,她那是在考察你。宋珊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不管老闆是什麼态度,她都是最終的責任人。”言謹
許望亭點頭。他明白領導輕易是不會說确定的話的,對于他們來說總結錯誤要比避免錯誤容易得多。
但言謹不是這樣的。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快年紀沒跟上社會身份的改變,還是她天生就這個性格,言謹對于犯錯誤總有種波瀾不驚的坦蕩,所以她不怕做決定,不怕犯錯誤。許望亭很慶幸,自己沒受多少磋磨早早地就遇見她。
車裡安靜了一會兒許望亭試探着問了,“孫總找您是有什麼事嗎?”
“嗯,但和案子沒有關系。”言謹沒細說。
許望亭張口還想再問,可話到嘴邊轉了幾圈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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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言謹和陳平提了孫铮。
“我知道這個人,不過沒有面對面接觸過。我記得他是早年和高勇在業務上有些競争,那時候我還沒完全退出來,所以間接和華正的投資方有過幾次摩擦。不過現在大家應該沒有什麼利益沖突了,我明天打電話問問,你放心。”陳平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言謹饒有興味的盯着他。
“怎麼了?有什麼要留意的嗎?你和我說就行。”陳平以為言謹還有其他問題沒和他說,詢問的語氣有些急切。
言謹笑着貼近,聲音輕柔地問:“是不是現在我有任何要求你都會答應啊?”
陳平真的思考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給出了答案。“不是。”
聽見這個回答,言謹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陳平看見她笑,自己也笑了起來。
然後他轉身和言謹面對面,“我一直沒問你,律所那邊處理完後你打算做什麼?”
言謹伸手摟住他的腰,反問:“一定要做點什麼嘛?什麼都不做行不行~”
“什麼都不做?”陳平沒懂。
“嗯,什麼都不做。”言謹眼神裡滿是向往地繼續說道:“就餓的時候吃飯,困的時候睡覺,無聊了找點樂子,迷茫的時候發發呆。”
“……”陳平
面前的言謹再一次讓陳平覺得驚奇。以前的她用明确的目标為生命導航,現在卻毫不猶豫地松開了掌舵的手,放任生命自己行進。這樣的果斷和勇猛怎能讓人不心動。
身旁的言謹沒聽見陳平一瞬間變快的心跳,看着他訝然的沉默她低下頭開始盤算自己的财産。房、車、股票、基金、保險、以及家裡的黃金和銀行卡裡的餘額。
算完之後言謹底氣十足地說:“我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麼,但我想停下那些我不喜歡的。”
陳平微笑,鼓動的心髒也在言謹輕緩的叙述中重新變得規律。他擡手揉了揉言謹的腦袋,聲音溫和,“嗯,你開心就好。”
“真的嗎?隻要我開心怎麼樣都行?”剛算完錢的言謹還有些激動,她用手指勾着陳平的睡衣領口不懷好意的挑眉。
陳平輕笑,然後轉身覆上了言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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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月,言謹早出晚歸作息幾乎回歸到了剛執業的時候,好在事情還算的順利,她手上的案子和業務都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離開的那天,所裡還給言謹辦了場歡送會。
許望亭以合夥人的身份對她的離開表示了遺憾,同時感謝她對律所做出的貢獻,并歡迎她以後有時間回來看看…,一番話說的既真摯又體面。
言謹一一笑着應下,轉身又和其他同事應付了幾句。聚會時間不長,衆人一散,她便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個繁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