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萄先回了一趟朱昱呈的别墅收拾東西,她在那個房子裡住了幾年,零星物品不少,要都收拾收拾,再看看東西多少,叫個貨拉拉。
推門進去,陶小萄就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朱昱呈吓了一跳,她下意識問:“你怎麼在這兒?”
朱昱呈懶懶看她幾眼,然後又看向電視裡又唱又跳的女團,他說:“這是我家,我難道不能在這裡嗎?”
陶小萄沒說什麼,畢竟朱昱呈這麼說也沒錯。
“我來收拾東西,今天收拾好,明天就能搬了。”還是需要告訴一下朱昱呈自己的打算。
“搬去哪裡?”
“我在頤學路那邊找了個房子,然後我公司也在那附近。”
朱昱呈一個激靈坐起來,他不解:“頤學路?你不去你媽那裡啊?”
陶小萄洗了手,在客廳裡轉轉,尋找自己的東西,然後回他:“大少爺,那個房子賣了,之前我媽手術費挺多,就賣了,然後我重新換了工作,就在那邊安頓了。”
“什麼?”朱昱呈接着問:“聽起來你媽那個病也太嚴重了,你缺錢你跟我說啊,我給你不就行了,你把那房子賣了,你跟你媽出去租房子住,你怎麼想的?”
陶小萄被他這麼說,也不生氣,她跟以前一樣,情緒穩定,脾氣也好,跟他解釋:“借了你錢也要還,而且這個事情跟你也沒多大關系,我媽也同意了的,現在還剩一點存款,先租個房子,沒事。”
朱昱呈一拳打在棉花上,還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天,氣呼呼又轉過去看電視。
陶小萄收拾了半天,發現也沒多少東西,跟朱昱呈在一個空間又不講話,還怪尴尬,于是她說:“你别忘了啊,到時間還得去趟民政局。”
“忘不了。”朱昱呈抱怨:“咱們不是說好到時間離婚,結果我姐幾句話,你就頂不住了。”
“大少爺,成熟點。”陶小萄說:“鬧劇總有收場的時候。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她表情輕松,語氣祥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朱昱呈越聽越鬧心,隻好說:“你就是太聽話,我的話不聽,非得聽我姐的,你跟她很熟嗎?”
陶小萄笑呵呵:“以前呢,我是很聽話,聽想聽的話,但是以後呢,就要聽對的話啦。”
朱昱呈沒再說什麼,他看着陶小萄忙前忙後收拾東西,終于在她費力地搬着個收納箱從卧室裡出來時,起身走了過去。
“我幫你吧。”
“你坐着吧,我能行。”陶小萄把箱子都歸在客廳,跟媽媽的東西放在一起。
朱昱呈眼見她小小身體,大大力氣,就是不要自己幫,站了半天隻好說:“那我幫你送過去。”
“叫貨拉拉了,約了明天的。”陶小萄說:“鑰匙的話,下次去民政局我帶給你。”
她很溫和,也很決絕。
朱昱呈想起她第一次進到這個屋裡時的拘謹以及害羞,又莫名想起結婚最初的那些天,眼前這個女孩子經常給自己打電話,問他回不回家。
無一例外,他不是不理睬,就是陰陽怪氣。
因為那個時候他是後悔了的,後悔了因為沖動随便找人結婚,又因為後悔而沒舉辦婚禮,甚至這幾年,他到這個屋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裡這麼大,這麼空曠,陶小萄一個人,是怎麼在這裡度過這些日夜的呢?
朱昱呈從沒對哪個女孩子感到愧疚過,縱然有些女孩子他覺得有所虧待,也都在物質上給予了極大安撫。
隻有陶小萄,他沒有在意過,也什麼都沒給過。就算有物質上的給予,也都跟他們雙方沒有直接關系。
朱昱呈其實明白,陶小萄最初的那些示好,是為了什麼。
都說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他大概也如此認為過吧。
“陶小萄。”他叫她。
“吃頓散夥飯吧。”
陶小萄收東西的手頓了頓,然後拒絕了,她說:“沒必要了,我等下還要去那個房子裡收拾收拾,這兩天都要弄好,不然我上班了,就沒時間弄了。”
被拒絕的朱昱呈愣愣站了半天,沒再說話。
反而陶小萄覺得稀奇,問他:“你怎麼在這裡呢?那個郁晴晴沒跟你一起嗎?”
“分了。”朱昱呈輕描淡寫:“不合适。”
“普天之下,就沒跟你合适的,你都三十了,珍惜一下身體和感情吧。”陶小萄說:“你可能覺得沒什麼,人家女孩子是會傷心的啊。”
“那你傷心嗎?”朱昱呈脫口而出。
陶小萄怔了怔,随後笑了,大概是覺得好笑,但她還是如實回答:“已經不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