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譚漓,跟在内侍身後往府門外走去。
譚漓看着他搖晃的身形,心裡竟然生出些許不安感。
“小姐?我們回去吧。”雲香在身邊提醒。
“你放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這一開口,聲音也冷了許多,也讓雲香感覺陌生許多。
她想擡頭看看譚漓的表情,但從自己的視角根本看不到,隻能走到跟前,可那麼做,就是沒規矩。
雲香有些沒有底氣,很擔心譚漓現在是在生氣,說話也謹慎很多,“京中最大的事情,不是章城的難民。”
“那是什麼?”譚漓見父親已經離開,也沒有待在這裡的必要,轉身往自己的小院走。
雲香跟在身後,聲音遠遠地傳過來,說話的内容卻像是野獸的哀嚎。
“齊城的知縣,陳陽海。聽說他見那些難民留在城外很是可憐,決定開城放糧,卻被難民們抓住,砍了頭。”
聽完最後一句話,譚漓停愣在原地,她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些話。放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又松開。
看來陛下請父親進宮是因為這件事。
他們雖說是難民,可做出來的事情卻不容寬恕。自己雖然沒有見過皇帝,但從他做過的事情來說,譚漓猜測,他一定不會輕易饒恕。
父親進宮是要提出應對的辦法。
譚崇淵随着内侍一路走到殿前,看着緊閉的殿門,站在原地。
内侍靠近殿門,向裡面通報道:啟禀陛下,譚大人到了。”
殿内傳來一聲厚重的男聲,“讓他進來。”
内侍轉頭,見譚崇淵已經走過來,連忙打開殿門,方便譚崇淵進入。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關上殿門,靜候在殿門幾米之外。
殿内昏暗,重重幔帳落下,隻在書桌附近點了幾隻蠟燭,照亮周圍的人。
“譚中書終于來了。”
說這話的是個中年男人,他穿着官袍,看着譚崇淵笑道。
譚崇淵沒有理他,對着桌前的人行禮,“臣參見陛下。”
永歲帝背對着他們站立,手上拿着奏折,聞言轉過身,聲音聽起來很憤怒,“你們知道朕叫你們過來是因為什麼吧?”
譚崇淵低頭一拜,“臣不知。”
永歲帝走過來,将奏折遞到他的手上,“下朝的時候加急送來的。齊城知縣擅自開城放糧,導緻一城知縣被殺。你們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辦?”
譚崇淵看了奏折,側首看向身邊的葉斂,他也正看過來,兩人目光相觸,都等着對方先說。
譚崇淵垂眸思索一陣,道:“這件事情追根究底還是因為難民沒有得到安置,導緻他們憤起殺人。”俯身一拜,“臣以為,陛下當撥糧赈災。至于殺害齊城知縣一事,領頭煽動民衆者當誅,以警示衆人。”
這些話落地之後,遲遲沒有聲音。
永歲帝看向葉斂,“你怎麼不說?”
葉斂低頭應答道:“臣以為災民或許有不得已的緣由,但官就是官,民就是民,不顧一國律法,試圖挑戰法律者,當誅。陛下權威不容侵犯。”
永歲帝走過來,拿走譚崇淵手裡的奏折,轉身道:“回去吧。”
“是。”兩人齊聲道。
内侍從殿外打開門,送走兩位大人,即将關門之際被叫住。
“你,去把顧淩叫過來。”
内侍低頭聽命,“是。”
自父親離開之後,天空開始下着小雨,沒過多久,雨勢漸大。
一顆顆水珠像是從天上砸下來一般,打得廊前的綠葉歪倒在一邊。一眼望去,見不到幾米之外,周圍像被霧氣蒙住,耳邊隻能聽到雨滴落下來“啪嗒”聲。
譚漓坐在廊下,歪着身子,看向外面,池中的水不斷蕩起漣漪,風吹着雨滴不斷打進廊下,譚漓手臂上的衣服已經濕透,冷冷地貼着皮膚。
“小姐别坐在這了,當心着涼。”雲香手裡拿着藍色的鬥篷,披在譚漓的肩上。
譚漓眼眸閃閃,很有興緻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連日的熱氣充斥着周圍,譚漓也熱得受不了。好不容易,下了場雨,可以涼快涼快。
譚漓伸手越過屋檐,碩大的雨滴落在她的手上,酥酥麻麻,雨水沖刷着她的手,有些沿着手臂順勢滑進衣袖裡,有些垂直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父親那邊怎麼樣了。
原文裡面并沒有講述這些事情,現在經曆的這些究竟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出現的副作用,還是原文根本就沒有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