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跟在身後,“聽說前些日子三小姐自己搭了個秋千。隻不過我們都在好奇,她搭好了自己卻不坐,也不讓别人坐。沒想到今日不知怎的,竟然倒了。”
“她經常做這些嗎?”譚漓道。
“嗯。秋千還是第一次做。”雲香在身後答道。
這樣說來,不讓别人坐也不奇怪。第一次做,沒有成算,讓别人坐了,到時候倒塌可就不好。
府裡的人對于譚沁院子裡發出的怪聲早已見怪不怪。譚漓回去的路上一個過來查看的人都沒有,顯然早已經知道譚沁做手工的愛好。
是夜。
譚漓口渴,起來喝水的時候竟然真的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難道真的是遭賊了?
白天渾說的胡話竟然真的應驗。
因隻是口渴喝口水,并沒有起來大費周章地點上蠟燭。譚漓獨自一人站在昏暗的裡間,耳邊是屋外細小行動的腳步聲。她手裡撮着冰冷的茶杯,裡面空空,還沒來得及倒水。
屋外真的有人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雖然很淺,但譚漓聽得清楚。
現在已是深夜,雲香不可能過來,即使過來,也不可能刻意壓低腳步的聲音。所以這個人真的是賊。
她擔心外面的人發現自己,輕輕地将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靜步走到窗口,仔細查看外面人的樣貌。
屋外的人一身黑衣,正左右張望,查看周圍的情況。他很快到院門邊,輕手輕腳地打開院門,漏出一個縫隙,鑽了出去。
譚漓越看越覺得這個人的身影很眼熟。
家裡忽然出現一個盜賊的緊張感瞬間席卷整個大腦。她神經緊張,根本沒有辦法回想那個人是誰。
她站在屋裡等了幾分鐘,确定那人出去之後短時間不會再回來。随手從衣架上拿了件鬥篷披在身上,急匆匆跑到偏房門口,想要叫醒雲香。
剛要擡手敲門,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吹着脖頸。譚漓立馬回頭查看,身後忽然出現一個人。
那人黑色布巾遮面,在寒冷的深夜裡露出一雙皎潔的眼睛。
是方才闖進院子的那個人!
他竟然回來了!
譚漓立即警惕,眼睛瞬間瞪大,緊盯着眼前這個人,迅速後退一步,想要直接推開房門,吵醒雲香。
那人不知哪來的鬼魅身形,動作竟比譚漓還快。
他在譚漓的手還沒有碰到門上之前,直接靠近過來,繞過譚漓的側腰,一把抓住譚漓想要推門的手。
他兩手一抓,直接将譚漓的兩隻手都禁锢在身後。他空出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唇前,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譚漓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哪個動作不如他的意,便會被他殺掉。
三更半夜,闖人府邸,非奸即盜。更甚者或許會殺人滅口。
譚漓賭不起。
她現在最奇怪的就是眼前的人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突然折返回來?
蒙面人走到譚漓的身後,将她往前一推,示意譚漓往前走。
譚漓依照他的意思,小步往前,見他是要進自己的屋子,瞬間汗毛直立。
如果自己真的進去,恐怕死了都沒人知道。内心隻有一個想法。
絕對不能跟他進去!
譚漓小步走着,身後的人也沒有催,像是不急的樣子。眼見着屋子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自己的生命即将進入倒計時。
屋門就在眼前,借着譚漓的視角,好像在眼前晃晃悠悠。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心髒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随後猛地睜開,迅速轉身,對着身後人的下裆就是一腳。
那人沒料到譚漓會有動作,沒有防備,悶哼一聲,踢個正着。他忍着疼,幾步過來将譚漓整個人壓在牆上。他一手抵在譚漓的脖子上,一腿抵着譚漓的膝蓋,不讓她再動。
“呼呼”
是蒙面人忍着疼的喘息聲,細細密密的落在耳邊。
譚漓自知今日自己是逃不掉了,狠狠地瞪着身前的人,“你是誰?為什麼潛入譚府?”
那人眼睛往下一瞥,便發現譚漓想要再行動的手。他伸手将譚漓兩隻不聽話的手擒着。臉向譚漓的身邊靠近幾分,深深地看着她,想要看清此時譚漓的模樣。
她之前應當是正在睡覺,頭發随意地披散在臉側,發絲尾端随着脖子一起被鬥篷遮擋。四周昏暗,距離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蒙面人皺着眉,下|身隐隐疼痛借着神經傳遞到全身,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來平息傷痛。
譚漓見他靠近自己,還深吸一口氣,心裡泛起一陣嘔吐之意。她皺着眉,偏頭躲避蒙面人,看向身邊的空地。
腦中風暴升起,不斷想着要如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