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軒病了,被他爸打得渾身是傷,又受了涼,當時就發起了高燒,家庭醫生隻來做了簡單的包紮後就建議送往醫院,于是他早上就住進了市醫院裡的VIP高級病房。
陸安到的時候,看見軒軒的媽媽也在裡面,便朝她颔首緻意,正好碰着顧澤軒迷迷糊糊地說着胡話,他見着真的小嬸嬸來了,瞬間激動得要從床上坐起來,抓着陸安的手就喊:“嬸嬸你來啦,我頭好疼啊,不過沒事我能忍住,走,我們去找小叔他們,我真的看見他們了,是活的……”
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像中了邪,嘴裡吞吐着渾話,連陸安見到他這副樣子都有些心驚,連忙上去就着他的手安撫他:“好,我知道了,但是我們現在不着急去找他們,軒軒先乖乖地把病養好,好不好?”
顧澤軒固執地搖頭,睜着眼睛看陸安,堅持道:“不行,現在就要去,他們就在我的幼兒園裡,嬸嬸你再不去,小叔和小宇就要走了,我們快去……”
完了,這下是真的中邪了!
軒軒他媽坐在邊上直抹眼淚,軒軒見着陸安就跟着魔了一樣纏着他,都沒有先前的萎靡了,陸安隻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先安撫他。
顧景銘自知兒子被自己揍進醫院去了,但他還在氣頭上,又有些懊惱心疼孩子,矛盾之下索性就沒上來,把陸安送到後就開車回公司上班去了。
顧澤軒把腦袋抵在陸安單薄的胸口上,高興地小聲說:“嬸嬸,我小叔他們就要回來了,你開心嗎?開心的話晚上就不會睡不着覺了吧?”
陸安聲音淡淡地。卻很讓人信服妥帖,帶着徹夜未眠的疲憊:“嗯,很開心。”
“那就不用吃很多藥了吧,我看見你吃掉滿滿一瓶蓋的藥呢,不能吃那麼多的藥,嬸嬸真的好瘦,不能把好吃的都給我吃,嬸嬸自己也要多吃一點,我要帶你去吃好多好吃的!”
陸安點頭:“嗯,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吃。”
“你的手好冷哦,我給你暖暖,對了,之前你送給我的土狗手套我忘在家裡了,要是帶來就好了。”他看到陸安放在櫃子上的白色皮手套,撇了撇嘴嫌棄道:“這個一點也不暖和,以後不戴它,我要給你買最暖和的羊絨手套!”
“嗯……”
顧澤軒絮絮叨叨的時候很煩,連他媽媽都聽睡過去了,陸安卻很有耐心,且句句有回應,看向顧澤軒的眼神很溫和,神情卻有些恍惚,好像在透過他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其實認真來說,他對待每一個年紀和他孩子差不多的小朋友都很溫和耐心,但也有免不了的距離感,畢竟六年前死去的孩子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他做不到将屬于他孩子的特殊溫柔和關愛分給他人。
顧澤軒話很多,把他安撫到睡着後已經中午了,陸安疲憊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輕聲和他的媽媽招呼了一聲後就戴上手套離開了。
他的精神很差,眯着布滿血絲的眼睛渾渾噩噩地從醫院離開後就回了自己在a市的公寓,顧景銘已經把他的行李送來了。
陸安的東西很少,并且他的公寓每隔幾天就會有專人來打掃,他隻稍稍整頓了一下就去洗澡睡覺了,從前天、昨天到今天,他一直都有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今天見了顧澤軒被他唠叨了那麼會兒,還真覺得困了!
果然小孩子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陸安一覺睡到深夜,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些頭輕腳重的眩暈感,他伸手摸了摸額頭,歎息一聲後下床去找感冒藥來吃。
他一邊喝水一邊打開電腦看,處理了些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完後看了眼時間也才淩晨兩點多,他打了聲哈欠,此刻已經完全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