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上的omega聽到他們是親戚後,抿着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扭臉看向他,小聲問道:“顧小六?這不是庭森哥的本名吧,你能告訴我他原本叫什麼名字嗎?”
居然還來問他叫什麼名字?
許恒一邊開車一邊黑着個臉,但還是沉吟道:“他原來叫顧景新,風景的景,煥然一新的新,哎對了,你可别把這告訴給森哥,他現在還沒有把這個名字改回來呢,知道的人不多,不過也應該快了,但在那之前他還是周庭森……”
洛安明垂着眼睛抿了抿唇,乖巧道:“嗯,我知道了。”
等到了飯店包廂,顧霖繁在席間對洛安明笑得那叫一個和藹慈祥,一個勁地招呼他吃菜,還問他能不能喝酒,被omega紅着臉搖頭拒絕了。
于是他就跟自己那表侄子許恒喝了起來。
酒一喝多,這老頭的心眼也就都跟着冒了出來,他笑眯眯地盯着洛安明問道:“洛先生現在在哪裡高就啊,跟叔叔說說,叔叔在京城這裡人脈多,說不準還能給你捧個場去呢!”
洛安明下意識地看了眼許恒,随後垂下眼道:“您太擡舉我了,我那份工作根本談不上什麼高就的,差不多就是在一家研究所裡打打雜而已,是一個助理,還多虧了他介紹我去的呢!”
他忽而擡起頭,笑着指了指一旁沉悶喝酒的許恒。
“哦?”
顧霖繁眼裡的精光咋現,眯着眼睛朝喝酒喝得臉色微紅的許恒微妙一笑,歎道:“是嗎?我記得我們兩家是親戚,在生意合作上往來還是很多的,你說的那個研究所莫不就是我弟弟先生家裡的那個吧,叫‘自然科學’?”
洛安明登時一驚,連忙道:“啊,原來您認識啊,的确是這家研究所呢,但是隻是它的一個分所而已,我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上崗的,隻能幫老師們處理一些小實驗。”
顧霖繁點點頭,仰脖喝下一杯酒,一旁默不作聲的許恒卻警惕起來,悄悄地把椅子往洛安明那邊挪了挪,開口道:“表叔,是我爸他們那邊研究所缺人,我才拉他來幫忙的,他幹得挺好的,你可别眼紅啊。”
對面的老頭見他這麼護着omega,隻舉着酒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指着他道:“哎呀,我眼紅什麼啊,會幹那就好好幹嘛,說不定幹得好了那工資還能往上漲一漲呢,是吧?我就是想不到你這小子居然這麼聰明,這樣一弄,可算省了我好大力氣喽,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又灌下去一杯酒,最後一句話說得雲裡霧裡的,洛安明根本聽不懂,可許恒那是一點就通,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很不滿地盯着他表叔看。
顧霖繁卻擺了擺手道:“唉,罷了,有時候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是越來越搞不懂了,這做事情搞事業嘛,就是要從一而終的,總是半途而廢能取得什麼成績啊,是吧?”
“小恒啊,叔記得你之前好像是進了一家運輸公司是吧?在那裡也幹了挺長一段時間了,可我前段時間聽我弟弟說什麼,說你突然想要辭職了,這可不好啊,這才剛有了一點成績,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他說得振振有理,面對着比自己小上幾輪的年輕人,拿捏起來那是手拿把掐,句句精準緻命到要害,讓許恒的臉色霎時黑到了極緻,他扭開目光冷聲道:“沒想到表叔消息還真靈通,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打算辭職了,并不是半途而廢,謝謝您的關心。”
顧霖繁聽到也隻笑着點點頭。洛安明見他們叔侄倆之間氛圍逐漸劍拔弩張起來,夾在中間的他連忙岔開話題、急中生智道:“哎對了,顧先生,您喊我來吃飯不是還有話要說的嗎,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他笑得有些顫顫巍巍的,但是顧霖繁卻搖了搖頭,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從桌子這頭推到了洛安明那邊,歎道:“你看我這侄子這麼護着你,有些話我們還是改天再說吧,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你收好了,洛先生。今天我們吃完這一頓,大家也就算是朋友了啊。”
“啊,哦,好的。”
洛安明低垂着眼睛接過那張名片,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了眼一旁臉色仍然很難看的許恒,不知為什麼,忽然間感覺有些心虛起來。他默默把那張名片收好,埋頭接着開始安靜吃飯。
下面顧霖繁又開始聊起自己早些年在事業上打拼的那些往事了,許恒不太想理,洛安明則是聽不懂有些相關領域的專業名詞,因此這兩人都隻埋頭喝酒吃飯,時不時地應他一聲以示捧場。一頓飯吃下來,終于把老頭高高興興地吃走了……
他離開後,倆年輕人之間的氛圍就莫名變得緊張起來。并肩走出飯店後,洛安明就覺得許恒的目光總是往他身上瞟,并且隻盯在他衣服口袋附近,那是他放顧先生名片的地方。
到了車上後,alpha終于忍不住了,把車門鎖上後扭頭就開始質問他:“安明,你跟我表叔之間有什麼話好說?他還把自己名片給你了,你們剛才在咖啡廳還約定了什麼嗎?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