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自然科學研究所總部内。
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被吊着綁在寬大的實驗台上,實驗台外圍還特地罩了個玻璃罩子,将她與外界隔絕起來,因為罩子内已經完全被粗壯的藤蔓包圍起來了,裡面一片綠意橫生,簇擁着中間被綁着的女人。
這是方曉蘭!
她已經被困在這裡很多年了,研究所的研究員們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關押着她的這個地方總是沒有被換,因為那罩子裡的巨大藤蔓攻擊性是非常強的,每一批研究員們都不敢輕易嘗試,這植物光讓人看着都覺得害怕。
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淪為了自己後頸腺體的養料,無數根實驗儀器的管子插在她的身上,為她輸送着營養,然後再供養那顆珍貴的腺體。腺體也是有儀器監測的,那上面也插着一根針尖般大小的試管,是專門用來輸送木元素變異藥劑的。
經過這麼多年的累積,這顆腺體不僅沒有被撐爆,反而更加汲取着養分,連周圍的顔色也開始變成純純的綠色了,像一個含苞待放的種子似的,這就導緻方曉蘭的身體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她四肢的指甲開始變得軟化,像葉子一般輕柔,侵染上了淡淡的綠意,同時頭發已經長得拖到實驗台下面了,跟藤蔓們緊實地纏繞在一起,身體的大部分皮膚也都變得枯黃幹燥,上面攀爬着密密麻麻的藤絲,像是已經成了一張人形墊子似的,遠遠看去滲人極了!
誰都不知道裡面這個不人不鬼的女人到底還清不清醒,還有沒有意識來控制這些藤蔓攻擊人,畢竟當初她在剛被抓回來的那會兒就已經瘋了,據說還生吃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恐怖得很!
上面已經把她定位為現今世上僅存的最高危變異信息素擁有者了!
她已經不僅僅是人了,或許是傳說中某種可怕的妖怪,或許是俗世裡人人懼怕的鬼神,但是不管怎麼去評判,曾經将她變成這副模樣的科研人員們卻都是将她奉為心中的神明的。
一個人造神!
現在在研究所裡,知道方曉蘭存在的研究員嘴都嚴得很,不會去向外界透露她的存在,一個是因為他們本身也信仰她、懼怕她,一個是因為上面領導曾嚴厲警告過他們:如果誰敢洩露,那就将他丢進玻璃罩子裡獻祭給方曉蘭,成為她的養料。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因為裡面盤繞着的那些藤蔓們不知從哪一年起,變得非常詭異起來,像是成了精似的,除了不去吸食本體方曉蘭的血以外,曾有一位過來換玻璃罩子的實驗人員在更換過程中不小心觸碰到了裡面的藤蔓,被藤蔓表面的尖刺刮破手臂、流出了血,那血腥味立即就刺激到了裡面的所有藤蔓,就連被簇擁在中央的方曉蘭都晃了一下身體——
随即就是鋪天蓋地的藤蔓襲來,将那人嚴實地包裹吞咽起來,當即就吓壞了當時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他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場景,随後立即又去叫來了武裝部隊,在軍隊的幫助下才堪堪更換好了特制玻璃罩子。
而在此時,那些粗壯的巨型藤蔓才懶懶地将一具幹屍吐了出來,瞬間就砸在了玻璃罩子上、掉落在邊緣處,對他不再感興趣了。那人被吸幹了全身的血夜,全身的肉都貼在骨頭上的那種幹,連裡面的油水都沒了!
而那些藤蔓這時候看上去反而更加油光水滑起來,就連中間的方曉蘭氣色都明顯好一點了。那些人站在罩子外觀察到這一點時,對裡面那個女人的恐懼程度又加上一分,于是從此以後都再不敢有人靠近這裡,更别提去更換罩子了。
所有的觀察手段和營養供應都上了特制儀器,通過導液管輸出完成,每每到需要更換玻璃罩子的時候,研究所都會喊上軍隊那邊的人過來協助完成,才算堪堪了事。
從那以後,‘把人丢進去喂藤蔓’這話已經成了上級領導恐吓下屬的常用手段了,但是至今為止也沒見真的有誰被丢進去過,畢竟現在的社會不如以前,政策也變得不再專門為他們服務,要是哪裡突然少了一個人,那是非常麻煩的。
所以他們當時為了驗證藤蔓吸血的真實性,會将一些流血的活豬活雞丢進去,果然立馬就得到了驗證,從此便不再懷疑這一項功能的真假了,同時也欣喜萬分——研究變異多年,手裡終于又多了一張殺傷力極強的底牌了!
方曉蘭現在就是他們最大的底牌!
此刻,在玻璃罩子外,許頌文正穿着白大褂坐在操作台前的凳子上,伸手扶了一下圓框眼鏡,一臉笑意地扭頭看着旁邊被捆住手腳的中年alpha男人,笑道:“呐,沈先生,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研究所這麼多年以來、屹立不倒的真正秘密!”
“這個女人很多年前就瘋了,還吞食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如今已經徹底被我們控制住、身體後來也成為她後頸那顆腺體的養料了,我許某人也不說假話,以她現在的能力、已經幾乎能夠控制、調動方圓百裡以内的所有木生元素了,不光自己能實體化,就連那些樹木的生長也都受她的控制……”
許頌文說着,臉上的笑就更加驕傲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地上掙紮的男人,又道:“而且,現在在罩子裡生長的那些藤蔓,還擁有一項特異功能,就是會把活人吸成幹屍,是那種一滴血、一點油水都不給留的屍體哦,皮肉緊貼着骨頭的那種!”
“說起來,現代先進醫療儀器裡還沒有哪一種能做到這般極緻呢,哈哈哈,我們沈先生……要不要進去試試啊?”
聽到這話,地上被綁着的男人立即露出驚懼的神情,視線在許頌文和遠處罩子裡的藤蔓之間來回旋轉,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他睜大了眼睛喃喃道:“不要,我不要進去,求求你不要讓我進去好不好,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啊!”
許頌文聞言皺眉,看着他抱臂道:“不想進去啊,那也好,那你就說出保險箱的下落,就不用進去咯。”
這話已經說爛了,但男人根本不知道那個保險箱是什麼樣子的,還是搖着頭乞求道:“我不知道啊,許主任,我真的不知道,我連那保險箱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你怎麼就能斷定是我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