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一進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時間全都頓住腳步,朝許頌文兩人那邊看看,又朝倒在地上的陸安兩人那邊看看,下一秒,小宇擡腳就朝他爸媽那邊跑去,也不顧那周圍空中都是細閃的小雷電,沈墨見狀也緊随其後。
隻是兩人跑到半途中時,忽然被兩隻大手給提溜起來了!
顧霖繁和許頌文兩人,一人手裡拎着一個孩子,全都沉重着神色朝操作台那邊走去。到了地方後,他們将有些陰沉的目光看向陸安二人,尤其重點是周庭森,用手裡拎着的孩子作為人質、朝他們威脅道:“陸安,顧景新,你們看見了嗎?這兩個孩子你們認識吧,啊?尤其是小宇這個孩子,他是你們的兒子吧?”
顧霖繁底氣很足地拎高了自己手裡不斷掙紮的小宇,笑着對他們道:“顧景新,我現在要你立、馬上收起你的變異信息素,不然的話……”
他說着,跟旁邊的許頌文對了一下眼色,許頌文立即将手邊放着的一個針筒注射器遞給了他,他就拿着那注射器針頭對準小宇的脖子,舉得高高的就是要對面的兩夫妻看到。
許頌文剛才一直在嘗試通過操作台去調試控制方曉蘭腦袋上的機械頭盔,但奈何嘗試了幾遍都沒有感應成功,他不敢去猜想自己的機械出故障了,那意味着他們就真的完了,所以現在唯一能懷疑的的,就是看上去已經能夠操控雷電的周庭森!
想想天雷肯定也是通過他引來的,就像當初那個在雨中狂奔被劈死的村民一樣,那也許他現在已經不光能引來天雷、實體化出雷閃,說不準這裡所有的實驗器具的電源、無線電波也都能受他的控制、供他驅使呢?
若是真的,那就實在是太可怕了,也就意味他們手裡最後一張能魚死網破拼一拼的方曉蘭……也要失去控制了嗎?不,不,這絕對不行!
幸好到最後關鍵時刻,這兩個孩子跑了進來,還能牽制住他們!思及此,兩個老人臉上都露出了後怕驚恐的神情,手裡也全都不自覺抓緊了那兩個保命的孩子。
而陸安這邊,周庭森還是沒有意識般的一動不動,好在呼吸還有,就是仍舊非常微弱,那雙大睜的眼睛也慢慢垂了下去,像是透支了生命、精疲力竭要睡過去了似的。
因此,他也無法操控自己的信息素飄散,四周仍有無數道細小的紫色電流在閃爍着,同時,外面還在下着傾盆大雨的空中烏雲裡,也像是回應一般,不時翻湧出幾道紫色的雷閃,但就是不聞雷聲,像是在憋着什麼似的。
陸安聽到那邊兩個老人張狂的發言,又看見他的小宇和沈墨确實都被他們抓在手裡,腦海中一下子就混亂了,一時間竟也無可奈何,隻能撐着悲傷、咬牙爬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疲憊的alpha摟在懷中,眼淚還是一顆接着一顆掉。
空中四散的腐爛信息素沒有停止,導緻亂竄的電流也不受控制地繼續閃現,而唯一産生它們、控制它們的周庭森此刻也無法制止,已經陷入昏迷了,可恨那兩個老頭現在就無恥地拿孩子來威逼要求停止這一切……
要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才能阻止這兩個老人的喪心病狂啊!!!
陸安在心中不斷地哭訴呐喊着,面上更是頭一次露出無比落魄凄慘的神情、淚流滿面,跟當年方曉蘭拼死帶他逃出研究所的時候幾乎别無兩樣,他是真的被逼到絕境了!
他摟着alpha哭着,坐在周圍被燒成一片灰燼的地上,也沒有去理會顧霖繁的威逼,而是慢慢扭過目光,朝被藤蔓緊緊簇擁包裹住的母親看去……
人在脆弱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去依賴親近之人是天性,而現在,他的親近之人有兩個都在遭受着痛苦和威逼,現場就隻剩下了他那多年未見的母親了,且她還不光是親近之人,更是他的血親,為此陸安一眼看過去,看到她那枯瘦灰敗的模樣,就忍不住哭得更洶湧了。
淚水裡不光有難過和悲哀,更有長年的思念和愧悔并存!
“……媽,媽,我該怎麼辦?嗚嗚……我到底該怎麼辦?我還沒來得及把你救出去,就讓我的丈夫和孩子面臨上這樣的危局,你說,是不是就像當年你罵我的一樣,我就是個災星、禍害,所有一切沾上我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他在心中絕唱喃喃着,心念悲恸至極,一時間情緒激動得竟像個哮喘病人一樣大口喘息起來,同時邊哭邊喘息着,哭得連懷中的周庭森臉上都是眼淚!
他在那邊絕望地哭着,操作台這邊的顧霖繁和許頌文就長久得不到回應,被他晾着。兩個老頭見他不搭理自己,瞬間感到火冒三丈,立即掐着各自手上的注射器就要朝兩個孩子的脖子上紮去。
他們顯然是真的下了狠心的,手上揮手紮針的速度又快又猛,就是奔着紮死兩個孩子去的,然而就在針頭已經迅猛紮進兩孩子的皮膚裡、就要往裡紮到喉管時,操作台上一個顯示标的綠燈突然亮了起來,同時方曉蘭那邊的機械頭盔上也傳來滴滴的響聲……
聽到這響聲,兩個老頭的動作瞬間頓住了,随着操作台播音器裡的一聲機械音:“連接成功!”,許頌文的眼裡瞬間折射出兩道異彩的光芒,顧霖繁自然也懂了這是什麼意思,也跟着大松一口氣、狂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