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其實早已全盤皆輸！

他酸着鼻子抽了兩口氣，身上的精氣神也不如從前、像是一瞬間老了十來歲一般，終于有了屬于他這個年齡段老人特有的頹廢松散之風了，但他還是強撐起笑容、朝許頌文笑笑道：“嗨，怕什麼，都活到我們倆這把年紀了，生死什麼的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我們今天注定要輸，那說什麼，到最後也要收點破産的利息、從他們那裡再奪回來一些東西！許頌文，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我全都支持你！！”

“……”

聽到最後一句話，許頌文也笑了，眼淚也漸漸淡去——如果注定要與全世界為敵，那麼隻要他身後還有雙雙二哥的這一句支持，他就再也無所畏懼！！！

他移開目光，最後再看一眼那群還在瘋狂自救的人群，樓層上的雷鳴聲還在嗡鳴不斷、仿佛就要擊碎了那最後一層樓闆似的，瞬間給了那群人更多的恐慌，許頌文卻笑得更加開心了，因為，他還會帶來更加恐怖血腥的直接屠殺！

趁着他現在還有控制那個瘋女人的機會——

他當即狂按起手中控制器上的那個紅色按鈕！剛才的爆破按鈕沒按到，沒關系啊，現在他手上的控制器随便他按，這上面的紅色按鈕是超高強度腦電波流度數的開關，入腦後對人體幻境的刺激幾乎是前面他發出控制指令的幾倍，足夠那個瘋女人發狂受的了，同時他還在不斷地對着控制器的收音孔、向機械頭盔那頭急促地命令着——

“殺……殺光他們，聽見沒有，除了我跟顧霖繁，不管是這棟樓上、還是樓下的，全都給我殺光他們！！！不要留一個活口，讓他們全都給我去死！！”

由于已經身處絕境，他這話說得再無隐瞞，幾乎聲嘶力竭到了極緻，現成任誰都能聽出他嗓音的崩潰和沙啞，霎時全都被吓得呆立住了，正在自救的和被救的也都停了下來，全都下意識朝他這邊看來。

其中就不泛曾經和他一起從事研究的同事、助理，還有所裡的門衛保安和保衛科人員，他們聽見自己一直以來都無比信賴、崇仰的許主任說出這種話時，幾乎全都大驚失色：許主任這是徹底瘋掉了、已經敵我不分，要把他們自己人也趕盡殺絕嗎？

不……不可能，不會的，他們作為所裡高層領導的許主任向來都是和善大度、和藹可親的形象，他怎麼可能連自己研究所的人都一起殺呢，絕對不會的！！

于是眼看着周圍藤蔓即将要有了不一樣的躁動後，當即就有被押上來帶路的科研人員害怕大喊道：“别、不要啊，許主任，我們是自己人，我們之前都一起做過研究的，你至少别殺我們啊！！”

“就是，許主任，求求你了，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啊！！”

其中，還有那個曾被許頌文救助過的保安，由于外面的“泥碗”，實驗樓樓道内被迫躲進來避難的人越來越多，誰也不想就那麼被那逆天的泥石流活埋了，所以他和另外幾個保安就被迫跟着押解的警察來了這裡，結果一進來就聽見那許頌文揚言要大殺四方的話語……

保安當即也跟着崩潰大喊起來、企圖能喚回許頌文的良心：“許主任，許主任，是我啊，您别殺我，我是□□平，前幾年我下崗失業、沒錢養家，連我的兒女都要上不起學了，是您給了我這份工作、還給我錢，讓我孩子能繼續上學，您不記得我了嗎？我記得您每天來研究所上班的時候都還會跟我打招呼呐！！”

“還……還有，就在前不久，我們門衛這邊還有一個叛徒出賣您呢，是我、我一管子就朝他後腦勺砸了下去，我幫您解決了他，我對您是絕對唯命是從、忠貞不二的，求求您别殺我啊！！”

“……”

他們這一個個的，現在在死亡的威脅下能說出這樣表忠心的話，那如果帶給他們這種恐懼的、要是換一個人呢，比如就像離他們不遠處手執電棍的警察？哈哈哈哈，那他們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跟那些警察表忠心、把他許頌文給出賣個一幹二淨呢？

老alpha滿臉悲涼的看着那些昔日的同事和員工，聽着他們哭天搶地般的哀嚎聲，聽着聽着就諷刺地笑了起來，布滿溝壑的眼眶卻又紅了，随即便狠下心來不再去理會他們的哀求聲，隻抓緊手中的控制器一遍又一遍地去按上面的按鈕，按得半空中本就痛苦狂躁不已的方曉蘭終于再也忍受不住，即使人還在被頭盔制造出來的幻境控制着，她也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牙齒咬緊都押不住喉嚨裡的痛苦，霎時瘋狂地哀嚎道：“啊啊啊啊！！！”

“安安！安安！死了……死了，不死、不要死，啊啊啊……我殺了你們，全都給我去死……”

瞬間，全場狂躁的巨藤全都暴動起來，以方曉蘭為中心，甚至連她身邊護着的那些巨型老藤蔓都動了起來，緩緩撐起綠色的身體朝四周延展開來，其間也在刹那間生長出無數的分支吸血細藤，鋒利得像無數支箭，紛紛朝那些還在自救、被救的人群襲去……

一時間，凡是離門口那邊近的，或是四處亂跑逃亡的，還有那些手持電棍的警察，幾乎全都被這些尖利的細藤刺中或纏住、然後再措不及防地、被後補而來的外圍藤蔓一圈又一圈的牢實綁住，在巨型老藤的強力攻勢下，幾十個活生生的人那是瞬間就被吸成了人幹、沒了生息，效力簡直是還綁在陸安那邊、那幾根小藤的pro max級别！！

無數新鮮滾燙的血液通過藤蔓流向方曉蘭那邊，這才稍稍平息了一點她的狂怒，但是在那機械頭盔的控制下，全場藤蔓的躁動還是無法禁止一點，依然在四處亂殺着。

而許頌文和顧霖繁由于指令的保護，隻在這場狂歡中冷眼旁觀着，耳聽來自四面八方的、忽然變了聲的恨恨咒罵：“啊……狗屁許主任，你連自己人都殺，你不得好死！！！”

“呃啊！！！許頌文，你他媽瘋了、瘋子！！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你他媽也去死，我們全都死了，你也别想好過！那瘋女人現在已經徹底瘋了，她就是個怪物，他媽死就死，誰也活不了！！！”

“……許主任，我曾經……那麼崇拜你，你是我全家的恩人，可為什麼、你要殺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