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考核用的那個版本,工作專用手機裡的軟件可以精準定位簡明绯的位置。
沖出房間後,江歧路第一時間掏出手機确定簡明绯在什麼地方。
看着手機屏幕上那個閃爍的紅色光點,他片刻不敢停留,一路朝着相應地點狂奔。
殊不知此刻,園區體育館内。
簡明绯穿着一身淺色調的運動裝,烏黑的微分碎蓋發型上戴着一頂白色鴨舌帽。
因為運動心率加速的緣故,他呼吸逐漸急促,白皙的皮膚泛出一絲紅暈。
汗珠浸濕鬓角,順着下颌滑落到頸側,在領口處消失不見。
“少爺,剛剛的步伐很棒,記住要點,我們再來一次。”
溝通完畢,教練從球場右側網柱繞回原位置,做好準備後示意簡明绯準備接球。
簡明绯扶着膝蓋的手指微微抓緊,最後深吸一口氣,發力直起腰來,活動了一下握着網球拍那隻手的手腕。
“好了,開始...”
話音未落,突然——
體院場館一樓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
簡明绯才凝聚好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推門聲給打斷了。
他眉心皺起,煩躁的看向門口。
察覺到少爺的不悅,守在旁邊的文管家也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然而當幾人看清門口來人是誰時,都短暫的愣了一下。
簡家實在太大了,江歧路沒有文管家那種代步車,隻能徒步跑過來。
他努力趕在三分鐘内跑到目的地,生怕稍微慢一點兒,金主爸爸就會小命不保。
高速奔跑吹亂了工整的發型,因為太着急,連上衣也穿反了。
江歧路喘息着,以一種規整的狼狽感出現在場館大門口。
他目光快速掃過每個位置,最終落在了手拎網球拍,正憤懑瞪着自己的簡少爺身上。
“......”
我他媽以為你要不行了,結果你在打網球?!
江歧路一臉茫然,慶幸他沒危險又氣憤他居然隻是在打網球。
按照之前生活助理指南上的記錄來看,簡明绯是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幾乎每天都會有同樣的事情要做。
這個時間點兒,他應該剛起床才對,然後是吃早餐,再然後是金融課程的學習。
而且文管家也說過,少爺身體不是很好,小時候經常生病,一般來說喜歡安靜點兒的活動。
所以呢?網球是什麼很安靜的活動嗎?
簡明绯與他四目相對,眸子裡的憤懑頓時消散,接憧而至的是意外和震驚。
他即刻轉頭,看了文管家一眼。
眼神質問道: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文管家神色自若的笑了笑,走近一些,解釋道:“少爺,歧路是昨天晚上回來的,您睡得早,我就沒去打擾。”
“本想等今天辦完入職再告訴您,沒想到提前見到了。”
簡明绯快速撇了一眼江歧路,本想吐槽一下他這副急促狼狽的樣子,但一聽說他還未入職,話又噎了回去。
其實在看到江歧路的第一眼,簡明绯下意識的反應是想問問他身體如何。
畢竟他冒險救了自己,在醫院裡昏迷了整整三天。
于情于理,都該感謝。
但沉吟片刻,卻發現感謝的話始終說不出口,隻是冷冰冰的問道:
“你來這兒做什麼?沒看到我在打球嗎?”
“你,打擾到我了。”
特别是最後這幾個字,既冰冷又無情。
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澆滅了江歧路來時的擔心和好意。
江歧路,“......”
好心當成驢肝肺!居然這麼冷漠,那我走?
雖然略感心寒,但江歧路還是立刻恢複工作狀态。
秉着“絕對不能對少爺說謊”的良好習慣,他擡起腕子,指了指那塊兒智能手表。
面帶微笑,如實道:“抱歉少爺,我是因為看到了手表上的身體數據報告,發現心率那一項不太正常。考慮到按照您的生活習慣,這個時間應該在用早餐。”
“擔心您有危險或是身體出現問題,所以才順着位置找過來。”
“沒想您是在運動...”他望了文管家一眼,聲音逐漸變小,“也沒想到,文管家也在...”
......擔心他?
他剛才說擔心他?
所以僅僅是因為一個心率值,就二話沒說趕了過來?
簡明绯眼神忍不住閃躲,低下頭擺弄着手裡的球拍,本就因為運動而泛紅的臉頰上,绯色更濃了些。
正常人被他刁難久了,都恨得牙癢,甚至起了殺念要燒死他。
可江歧路呢?又是舍命救他,又是緊張擔心他的。
難不成有受虐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