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安衣衫淩亂,寬大的床上散布着各式各樣的孩童的物品,還有一兩張畫像。
每次被太傅“留堂”後,宋祈安都隻能依靠這些幼時的物品試圖淡忘那些痛苦的回憶,這種時候無論是誰都不能靠近,一概在門外等候。
隻是随着這些看不見的傷口的增加,心中的陰霾也逐漸變深,這些器物已經不能緩解她内心的痛苦了。
宋祈安第二日天和沒亮的時候起來過一次,隻是并不是要出來,而是告訴徐忠自己不上朝的消息。
徐忠知道宋祈安經常做噩夢是因為保皇黨那些人從中搞的鬼。
隻是他們這些暗樁和保皇黨那群人有什麼區别?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為了權力,順便為先帝報仇,一個為了替先皇後清算,順便報恩保護幼帝。
他不會去阻攔那些人的做法,這不僅會讓暗樁的事情暴露,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沒有資格這樣做。
暗樁和保皇黨實質上并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都是想借幼帝之手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不過保皇黨那群家夥确實錯怪了幼帝。
“陛下可是感到好些了?”徐忠趁宋祈安開門的那一小段時間給她彙報消息,“昨日皇後差人來了幾次,被奴才攔了下來。”
徐忠不敢擡頭看宋祈安,他知道幼帝的臉色絕不會好。
“朕今日不上朝了。”宋祈安這時已經将淩亂的外衣脫下,隻剩下一條中衣,因為許久不曾飲水的緣故她的聲音一些嘶啞。
宋祈安站在門口,她并沒有将門完全打開,隻是拉了個半人的小縫隙。
“是。”徐忠一說完話便感受到門被人關住。
宋祈安并沒有過多的停留,說完那句話後又重新關上門。
散落在龍床上的物品已經被宋祈安收了起來,她躺在龍床上,中衣的袖子被挽起,暴露在外的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抓痕,有些透着青紫,有些則是流出了一絲血迹。
這是她無意中做的,等感受到疼痛她反應過來時手臂已經變成這樣了。
最後,宋祈安在那天的下午才真正走出了寝殿門,她雖然被罰了,但是不能因此就放棄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好感。
她這次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圓領衫,收緊的腕處可以很好地防止那些傷口被人看就。
昨日她失約了,于是她特地從自己的飾品中翻找出了一個金制環狀的項箍,上面挂有幾個長命鎖,搖晃時還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宋祈安隻是隐約記得這是她的皇姐們送給她的,不過忘記了是什麼時候送的,當時她還小,小孩長個快,沒過多久她就戴不上了。
得知宋祈安肯出來後最高興的無疑是徐忠,畢竟暗樁們接到先皇後的最後一道命令便是保護幼帝的生命安全。
宋祈安這樣在裡面不吃不喝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就沒臉去見先皇後了。
宋祈安走在前往鳳栖宮的路上,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覺得手臂上青於的地方有些發疼,手裡拿着那把長命鎖随着她的走動而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