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安褪下繁瑣的禮服到鳳栖宮時,李宛身着朱紅色中衣坐在梳妝鏡台前,果兒正給她梳着頭發。
見宋祈安來了才起身招招手,讓她過來坐下,親自替她梳頭。
“皇後不好奇朕去哪兒了嗎?”
“陛下若是不想說,那臣妾便是不好奇。”
李婉雖是這樣說着,實際上她早就通過暗衛知曉了小皇帝的情況,暗衛們會遠遠跟着少年随時向她報告,少年的一舉一動。
其實宋祈安也不是多有分享欲,想和李婉分享自己的一天,她隻是想借李婉之手将自己的信息傳遞出去,好迷惑那些想通過李婉監視自己的人。
隻是除了新婚後那幾日截到的那封外,送奇案便沒有再看到其他信件或家書了。
有時候宋祈安甚至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對李婉的疑心過重,其實李婉并沒有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給任何人。
但她不敢去賭,畢竟她不是孤身一人。
“朕既然問了,自然是願意同皇後說的,倒是皇後,連問都不問,怎麼就敢笃定朕不想說?”
宋祈安闆起臉,活脫脫一副朕生氣了,快來哄朕的樣子。
這時李婉已經幫少年梳理好了毛發,當目光從少年的發絲上移開時,便看到少年氣呼呼的樣子,以往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雙手搭在少年肩上為了将笑臉藏起來,又将頭靠在少年單薄的肩膀中。
宋祈安不是很能習慣李婉主動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微微挺直了腰闆。
看見時候那人伏在自己肩上身體微微抖動的樣子,她有些不解。
這個時候她不應該來哄自己,然後讓自己說嗎?自己和大姐一同逗弄二姐時,便是如此,那人怎麼還笑起來了?
想不通,宋祈安隻好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以為少年真的生氣了,李婉在梳妝鏡台整理了一下剛才因為趴在少年肩膀而淩亂的秀發,起身跟了過去。
李婉先一步坐到床上,将宮人叫出去,等待着少年脫衣。
“陛下真得生氣了?”等宋祈安坐到床上時,李婉才忍笑問道。
疑惑萦繞在心頭,宋祈安隻是悶聲道:“沒有。”
她爬行着往床的内側裡挪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小樹林中被蚊蟲叮咬了,她覺得身上有些癢不是很想說話。
李婉在她一旁躺下,側着身子問道:“陛下竟然沒有生氣,那能否和臣妾說說陛下哪兒了?”
像是怕少年賭氣不願說,李婉還特地加了一句“臣妾甚是好奇。”
宋祈安思考了一陣,覺得還是說比較好,于是也側過身子和李婉面對面,講述了自己在那處小亭子,遇見了兩位長公主的事情。
宋祈安說着,不斷地撓着癢的地方,她隻覺得那些地方越來越癢了。
李婉也認真聽着,感受到了被子中的異動,等少年講完,她才開口:“陛下怎麼了嗎?”
“什麼?”宋祈安被李婉這句話給問懵了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李婉确定了這少年有異樣,她直起身子坐了起來,柔聲道:“臣妾是問,陛下身體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沒,沒有。”宋祈安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道。
“陛下能否起身讓臣妾看看?”李婉的語氣一改之前的柔和,一錯不錯看着少年道。
宋祈安裹緊被子,猛地搖頭表示不願意。
瘙癢的地方多是在背上,當時靠着那棵樹,許是那時被咬的,她可不想脫衣服給李婉看。
見少年這副樣子,李婉隻得歎息搖頭,起身到自己的梳妝鏡台前翻找藥膏。
她的母親雖是名門大家閨秀,但自小離經叛道,好學醫術,誓要當個神醫救濟天下。
她的外祖為此好不苦惱,隻得将她送去學醫,待到與她父親成婚前才接回。
甚至留給她的嫁妝多是醫書藥方,說是保命要緊,一切榮華富貴皆往後靠。
她自小是跟着母親長大的,母親難産去世後她喜歡翻看母親的遺物,以此懷念母親也因此學到了一些皮毛。
她不知道小皇帝這是怎麼了,隻好将入宮前制作的藥膏一股腦全拿過來,放在床上。
“臣妾為陛下上藥。”
宋祈安看見這些藥膏,心裡有些發怵,抗拒道:“朕真的沒事,皇後快些收起來吧。”
李婉不說話,隻是僵持着,一副你不給我擦,我就一直等着的樣子。
等了許久,李婉見少年還是不肯松口,才又軟下聲調。
“臣妾就看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