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松田陣平一直有個心結,這個心結如同陰影,如同詛咒一般圍繞着他,讓他變得冷漠疏離,讓他郁郁壓抑,仿佛生命缺了個重要零件般停止了。
泷澤生時常感覺,自己的出現緩緩填補着那個空缺。他讓冷淡的松田警官在他面前嬉笑怒罵,也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敏感憂愁的情緒,仿佛信任般的,有吸引性的走到了一起。
“我錯了,我今天一定會去複查。”泷澤生最後舉手投降,“也會好好穿衣服,你不知道,我照顧自己的本事一級棒,沒有健康的身體要怎麼工作和生活啊。”
松田陣平緩和下眉眼,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随後他聽到泷澤生小心翼翼道,“我們是朋友嗎?”
“……幹嘛問這個?”
泷澤生在胸口比着心,特别幼稚,“就是感覺,你臉上寫着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這句話。”
松田陣平被逗笑了,他的笑聲裡含着挫敗,眸裡卻是柔軟的情緒,“是,我們是朋友。”
末了他蹭了下鼻子,“肉麻死了。”
泷澤生嘿嘿一笑,“就算肉麻你還不是承認了。”
***
十分鐘後,泷澤生回了公寓,進門就看到五條悟正用無下限欺負大福。
金毛犬試圖撲到他身上,結果怎麼都碰不到人,锲而不舍的一次次嘗試後,露出了懷疑狗生的人性化表情。
見泷澤生回來,它嗷嗷的告狀,泷澤生給它開了袋零食,它立馬哪都自在了。
“這就是你非要溜的狗?”
泷澤生道,“沒錯,我為了它抛棄了你。”
五條悟撇嘴,大發牢騷,“可惡的泷澤生!我在那邊加班,你過得倒是很潇灑,有沒有一點兒自己是個非常理的自覺啊!”
“你直接說我是個奇迹就好了嘛。常理?我們這一行的又是鬼又是怪,講什麼常理。”泷澤生特意張開手臂向他展示自己完美的狀态,“四肢健全,頭腦清醒,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喜,人們都很喜歡我哦。”
“……”
五條悟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陣,不說話了。
泷澤生瞅了他一眼,“悟,你這是為了來見我,特意換了身衣服嗎?”
沒錯,五條悟現在就是個正兒八經的潮男,肩寬腿長大墨鏡,走在路上會被無數人搭讪的那種。
“少得意了。”五條悟說道。
泷澤生好笑的不再說什麼,他給大福添上足夠的水,又及時把弄髒的地闆清理幹淨,半晌發覺身後意外的安靜。
回過頭,五條悟還在。
泷澤生的屋子光照充足,五條悟窩在沙發上,懶散倦怠的抱着泷澤生的枕頭,他歪着腦袋,柔軟的白發落在他的頸邊,因為斜入的朝陽泛着透明的光澤,整個人的氣息沉靜且溫和。
他合着眼睛,手指微微彎曲,呈現完全放松的姿态。
泷澤生心頭一動,走到他身邊,将他的墨鏡勾到一邊。
五條悟睫毛顫抖,朦胧的眨了下眼睛,湛藍的眸子剛觸到陽光就被一個人影擋住了,他小聲嘟囔了些什麼,自己都沒有聽清,就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攏住。
泷澤生抱着他躺倒在沙發裡,慶幸自己當初買了個大号的,兩人雖然有些擁擠,但并不會窒息難受。
“幹什麼……?”
“睡吧。”碧眸青年心滿意足的摟着他,“這幾天趕趟是不是累壞了,其餘的事睡醒再說。”
大福格外有眼力見的叼着毛毯過來,泷澤生把它往兩人身上一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五條悟動了動,閉着眼睛抱緊了他的腰。
泷澤生的呼吸,泷澤生的心跳。
就好像他們在一個平常的午後,訓練完畢齊齊犯困,随意的躺在演練場的陰涼處頭抵着頭滿懷惬意而眠。
五條悟好像做了一個格外美好的夢。
夢裡,泷澤生從未替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