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頂着個老師的頭銜,平日就在學校裡訓練訓練學生,可能是他身上的咒靈buff加成,演練對打時學生各個拼了命的逃竄攻擊,好像慢一秒就會被泷澤生活吞了。
泷澤生看着有趣,在對打時就會擺出一張惡人臉,熟練的挑釁他們,“也就這麼點兒水平啊,你們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不是很厲害嗎,天賦了得啊,結果連刀都握不住,當什麼咒術師呢,幹脆直接回家吧。”
“憂太,總是畏手畏腳不敢攻擊的話,永遠都不會有長進哦。”
挑釁得太過,他們額角直跳,被掀翻在地後一邊幹嘔一邊吐槽,“他這引起别人怒氣值的本事是從哪學來的,果然是和五條老師一路的人,超級令人火大啊——!”
泷澤生提着五條悟給他的武器,站姿舒展,眼含傲意,裝足了架勢,“還有空閑聊,原來這不是你們的極限啊,無視我會吃大虧的。”
泷澤生練起人來嚴苛到令人發指,幾個少年沒幾天就累到灘成一坨,偏偏泷澤生在平常很溫柔,對比下來更是堪比人格分裂般的待遇。
“泷澤老師……”乙骨憂太趴在草地上休息,蔫蔫道,“為什麼你那麼熱衷于說反派台詞啊……這樣打擊嘲諷的話…就算我們想那不是你的本意,多少也會有點兒受傷。”
泷澤生拿着早就準備好的飲料,一人分了一瓶,他順手揉了下乙骨憂太的頭發,“這就受不了啦,你們要是遇到詛咒師,會聽到更難聽的。”
“你很有經驗嗎?”
“嗯,我經常和他們打交道。”泷澤生說,“至于傷心……既然感到受傷了說明你們也承認這幾點吧,因為達不到自己追求的目标所以焦慮痛苦,進而在無限的壓力下迫使自己羽化。我并不信奉苦痛教育,但希望你們能構建起無堅不摧的心理防線。”
他的話音剛落,五條悟就插嘴道,“生,看來你當老師當得挺起勁的。”
泷澤生打了個寒戰,“悟,你又瞬移,咒力龐大就由着你這麼揮霍嗎?”
“沒錯。能在下一秒就能看到你,為什麼要用走的呢?”五條悟揮了揮拎着的袋子,地上半死不活的學生們看到這一幕,各個撐起了腦袋,五條老師興奮道,“當當,是伴手禮!”
出遠門的咒術師回來帶禮物是傳統了,而五條悟還相當闊綽。
泷澤生毫不客氣的翻起了自己的禮袋,五條悟從不糾結二選一的問題,隻要他覺得适合泷澤生,一整個店包下來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但這回泷澤生摸到了個從沒收到過的東西,“這是什麼?”
……一個方方正正的首飾盒。
“項鍊,耳環,戒指?這個大小也不能是别的了吧……”泷澤生拆了包裝,忽然發覺自己肩膀上方擠了好幾個腦袋,他回頭,正對上學生們亮閃閃的眼睛。
“……看什麼?”泷澤生把盒子捂進了掌心。
“小氣!給我們看看又怎麼樣!”
泷澤生把禮袋一收,幹脆利落道,“下課,解散!”
然後他鬼鬼祟祟的把五條悟拉走了。
五條悟心情不錯,“給他們看一眼會怎麼樣?”
泷澤生:“他們會發出曲折悠長的‘哦~~~’的起哄聲,你沒發現他們特别喜歡調侃我們的關系嗎?”
看到五條悟的表情,泷澤生明白了,“……原來你還挺熱衷于成為話題中心的。”
“難道你讨厭嗎?”
“當然不,挺有趣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正處于對這方面敏感且好奇的年紀,是獨一無二的青春啊。”
用誇張的語調感歎着,泷澤生打開了那個盒子。
和他猜測的一樣,是戒指,隻一眼泷澤生就推斷出五條悟為什麼會買下它,因為戒指上鑲着一顆和他的眼睛顔色一模一樣的寶石,恰好枕在銀色的單翼中,設計得很精巧,一定貴得泷澤生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我從來不戴戒指,你不會因為憂太才起了心思吧。”
“戴不戴都無所謂。”五條悟說,“反正給你了。”
“如果我沒猜錯,這種東西一般都有宣傳的噱頭,比如寓意之類的……”
“嗯。”
青年看着前方,若無其事的說出了令泷澤生心頭一跳的字眼兒,“象征自由。”
***
自由可是泷澤生現在追求的東西。
特指擺脫系統,而不是擺脫五條悟。
所以泷澤生興緻勃勃的戴上了。
他說,“悟,你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背着我研究什麼?”這樣的問題問過一兩次,泷澤生不再期望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長大版且疊加不長嘴buff的五條悟會遮掩他的壓力,泷澤生當他一個人站在高位太久,習慣了忍受孤獨,“什麼時候需要我了跟我說,就算幫不上忙,我的嘴還是很嚴的。”
當晚,泷澤生冷不丁的醒了過來。
那是一種預知危險的本能,針尖一樣密密麻麻的涼意竄上他的大腦,讓泷澤生汗毛炸起,還未睜眼便翻身下了床。
下一秒,冷冽的寒光的閃過他的眼睛,他的床鋪四分五裂。
見鬼!
泷澤生利落的撈過一旁的武器,反身斬了過去。那是一把長刀,是泷澤生用的最順手的咒具,被五條悟幾個月前就從家族庫裡拿了出來,泷澤生幾乎不敢離身。
“砰!”
武器的碰撞發出噪音,泷澤生在夜色中看着來人的身形,有些眼熟,眼熟到讓他毛骨悚然的地步,來者的惡意分毫不弱,招招狠戾到像是要把他原地祓除了。
高專的結界沒有反應?這人怎麼進來的——
“咳……”
身後忽然伸出咒靈扭曲的觸手,泷澤生被纏住四肢和腰腹,後腦勺狠狠撞上了堅硬的牆壁,他旋轉刀身将其斬斷,短暫的眩暈之間被人一把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力度大得驚人,地闆都出現了裂痕。
“啊呀,這麼多年了,身手怎麼沒見長進呢?”男人的嗓音有些戲谑,“先說好,我其實并不想殺你,但是有人開了個很難拒絕的條件。”
泷澤生砰的砸開了電燈,砸開了火警器,光亮乍起的瞬間,他看到男人嘴角的疤,以及混沌無神的雙目。
咒具從上而下把他釘在了地闆上,然後不做停留的向下一劃——如将一個人生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