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她每年小半時間都在山上跟宮七習武,閑暇之餘,也接觸些山寨中的事務。世家大族的小姐,不論有無興趣,管家幾乎都是必修的課程,再加上容顔絕美的小姑娘本就受人偏寵,更何況羅扇好學又伶俐,幾位長老也願意關照點撥,沒用兩年,就有膽大的私下裡叫開了少當家。
然而宮七好像并不高興。羅扇有次偶然聽到他跟執法長老說話,情緒很是激動:“長白山隻能有一位峰主當家!隻要我在……”
後面的語聲低沉下去,她沒有聽分明,但猜想他必然使了什麼手段,後來,再沒人提過什麼少當家。
隻不過,給她的令牌,宮七仿佛并沒有收回的打算。
任淵的目光逐漸開始不耐。就在他擰緊眉即将發作的當口,羅扇冷冷道:“任舵主說笑,我是長白北寨的客卿,僅此而已。”
剛說完這話,就見任淵前頭遣走的手下再次折返,在他耳邊低語片刻,任淵聽罷,側頭看向羅扇,若有所思。
他說:“羅姑娘好福氣,總舵主親口傳訊,你随我們走便是,不必過那獨木橋了。”
羅扇道:“有勞。”
雖不解展凝用意,但他們是來辦正事的,省去麻煩未嘗不好。
她給路小佳遞個眼神示意他跟上,不料才邁出兩步,任淵的刀霎時出鞘,刀鋒直指落後她半步的路小佳,刃上寒光流動如水。
路小佳淡淡道:“任舵主這把刀,當真不錯。”
任淵也不拐彎抹角:“總舵主隻說為羅姑娘破例一回,可沒說有你的份。”
他輕蔑而嘲笑的口氣讓羅扇心中惱怒,搶在路小佳前頭道:“任舵主說話好生無禮,這就是你們連江的待客之道?”
嘴上說得強硬,但到底在别人地盤,她目不轉睛盯着任淵與彭元芷的反應,手裡早已牢牢扣緊峨眉刺。
見她如同母獸護雛,路小佳止不住好笑,心裡原本被激起的幾分火氣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不動聲色道:“任舵主也是奉命行事,還是别為難人家了,正好我也想見識見識這傳言中的獨木橋,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羅扇情急,抓住他的手臂:“你别不當回事兒,那地方真不是鬧着玩的!”
路小佳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師父能過得去,我自然也可以。你先走,咱們挂帆樓見。”
羅扇道:“我不會允許你獨自冒險。”
彭元芷挑着眉看她:“羅姑娘,你若執意壞我連江的規矩,可就别怪我們下疊巒的面子了。”
羅扇的語氣毫無起伏:“我和他一起過獨木橋,壞你們什麼規矩了?”
此言一出,衆人均覺意外。路小佳皺着眉看她,緩緩道:“我可沒把握一定護得住你周全。”
羅扇笑起來:“你是不是忘了?咱們兩個,我才是長輩,要說護,也該是我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