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武會中,衆人因為史豔文之事奔走一天,皆露疲态,長老正準備讓衆人回去休息之時,朱聞赤霄、俏如來、刀缺忘塵與何問天四人緩步踏入。
俏如來不時發出幾聲清咳,引來長空關心:“俏如來,你還沒回去休息嗎?怎麼又來了?若是為史豔文說情,還是省下氣力吧。”
朱聞赤霄從俏如來身後半步走出,接下話茬:“前輩,關于史君子,我們想請問,是否還有轉圜的餘地呢?史君子對中原的貢獻有目共睹,是否能給人辯解的機會?尤其此事還是西劍流所說,恐有陰謀。”
“能有什麼陰謀?他們兩個人難道不是雙胞胎嗎?”三清直接回絕,更是斥責俏如來不識擡舉,“俏如來,之前好聲好氣和你說,你油鹽不進,現在怎樣?帶人來鬧事嗎?”三清道長手指朱聞赤霄和刀缺忘塵,意思明顯。
俏如來:“前輩,俏如來絕無此意,隻是關于家父的處置,天地雙部與百武會有不同的看法,為避免沖突發生,俏如來與赤霄希望與諸位前輩商談關于此事處置方式。”
“天地雙部?”此話一出,長空也入了心,撫着胡須思索後問道,“難道,他們也以為史豔文無罪?”
朱聞赤霄:“是。”
“不可能!”三清道長即刻出聲,“你們兩個,一個是天部總教,一個是地部代理,是什麼不就你們一句話,說不定還是受你們蠱惑威逼。”
“嗯?”朱聞赤霄眼神一凜,殺氣外放,揚起些許沙塵,三清道長頓感不妙,後退數步。
“道長請自重,中傷同袍,恐寒衆人之心。”朱聞赤霄扇子在胸前扇風,面色不善。
看得三清道長心裡發怵,但又不肯削了自己面子,不甘地哼一句,不再應聲。
長空也覺得三清說得太過,便未阻止朱聞赤霄施壓,但因為不久前才與他起過争執,便轉向俏如來,問:“俏如來,這是真的嗎?”
俏如來應聲:“是,此點,何問天前輩可以作證。”
何問天上前,證實了俏如來的話。
他們在來此之前,确實去了一趟天部總壇。出現在何問天面前的,是義憤填膺的天地雙部。衆人皆對史君子背叛一事表示震驚,得知此事由西劍流說出後,更是毫不相信,皆認為是西劍流的陰謀。
當然了,以防萬一,有令刀缺忘塵提前找人通氣,不過這件事情肯定不能讓何問天知情。
随後,何問天還說出了一件令在場衆人大驚失色的消息,“而且,史豔文現在就在天部總壇空無之洞,你們派人去外面找也是沒用。”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為之震驚。
“什麼?”
“史豔文在天部總壇?他們收留了史豔文?”
“他可是中原的叛徒啊!”
……
“安靜!”朱聞赤霄再度開口,内力裹挾聲音傳出,洪亮非常,甚至夾雜着顯而易見的不耐,吓得圍觀群俠不敢多言。
長空長老對此也是疑惑:“俏如來,你們這是何意?”
“長老,如俏如來之前所言,無論一個人犯了多大的罪過,我們都應該給他辯解的機會。更何況,家父雖然如今身處天部總壇,但他并不知如何離開,更有天部衆人看顧,無非變相囚禁。中原如今首要,仍是西劍流!”
“嗯…”長空低着頭,思索着他的話,餘光瞥見一旁依然強勢的朱聞赤霄,坦然承認他們所說有理,“确實,但你身為兒子,真正不會幫助史豔文?”
“俏如來若有私心,便不會将此事告知長老了。俏如來要的,是還父親清白,但若父親當真為害中原,那俏如來無話可說。”
“嗯。好吧,我相信你。”
終于取得信任後,俏如來向百武會衆人提出他的計劃——重啟風雲碑。
西劍流約定交換人質的時間是在亥時。
朱聞赤霄帶着三個人質去往約定的地方,路上,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肅殺之氣,證明炎魔幻十郎這次帶了不少人。
不知出于什麼心理,朱聞赤霄将此事告知了他們三個人。
夜叉瞳不明白他的意圖,一般這種情況下,難道不是回頭撤退嗎?為什麼他還樂呵呵地跟個沒事人一樣?她和臨近的出雲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不解。
朱聞赤霄當然看見了他們動作,不但任由他們發展,甚至主動說道:“知道為什麼我不擔心嗎?顯而易見,我有自信,就算有大軍埋伏,我也不會死在這。”
“哼,狂妄。”夜叉瞳忍不住回怼一句。
“哈。”朱聞輕笑,也不反駁。
四人繼續走着,好像剛才的事情隻是一個小插曲,但也有人因為方才的話,呼吸一滞,但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到了交易地點,除了意料之中的赤羽信之介,更有炎魔幻十郎親身出現,對中原隻有朱聞赤霄一人前來,眉毛一挑,表示詫異:“隻有你一人前來?”
“流主此言,是朱聞不夠格嗎?還是……”朱聞赤霄折扇擋住嘴角,極盡挑釁,“想見到的人沒來,很失望呢?”
大軍層層埋伏,說不是也沒人信。
“哈哈哈……你,很有膽量。”被揭穿心思,炎魔幻十郎不怒反笑,擡手示意,手下人帶上了憶無心,那個與他隻有一面之緣的少女,朱聞赤霄見人沒事也松了口氣。
交易很簡單,雙方人質同時走向對面,确認無誤便可。
朱聞赤霄看她身上沒事,便關心起她的精神狀态:“沒事吧?”
“嗯,我沒事,但是……”憶無心點頭,到了朱聞赤霄身邊,她心内壓抑已久的疑惑還是忍不住說出:“難道三個人,就換我一個嗎?”
她是一個聰明又敏感的孩子,從隻言片語中大緻猜出今日的來龍去脈。三個西劍流幹部,換她一個。單純如她,也覺得虧了。
朱聞赤霄看着她純真的大眼睛,确定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揉揉她的草帽,笑着說:“大家一緻認為,你安全,比什麼都重要。而且,俏如來這麼聰明,怎麼會虧呢?”
說着,他好像意有所指般瞥一眼西劍流一方。
憶無心沒注意到這點,她撓撓頭,雖然他解釋了,但還是想不通,三換一,明明就是虧了呀。
正常人都這麼想,包括炎魔。
他知道交易内容還包括一個史豔文,但不代表他發自内心認同這份交易,再加上朱聞赤霄那意味深長的一眼,讓他更加笃定,這份交易,中原另有所圖。
“如今,交易結束,還有,你!”
炎魔幻十郎冷不丁冒出這句,揮掌便攻,朱聞赤霄早有預料,推開憶無心,擡手一擋,雙招相沖,光芒萬丈,朱聞赤霄周身更是浮現一層若有若無的氣罩,分散炎魔掌勁。
炎魔察覺,皺眉再攻,朱聞赤霄凝神應對,竟成五五之勢!
四射的氣勁中,炎魔窺見朱聞赤霄嘴邊崩出鮮血,此時才用七成力,他見仍取不下,正欲加催力道之時,察覺一支利箭自斜對面破空而來。他揮招擋下,但餘波也足以讓兩人分開。
“誰!”殺人失敗,炎魔幻十郎目光鎖定礙事的暗箭來處,眼神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