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還以為你會把他搞成重傷,沒想到你隻是捅了他一劍。”
“這和弄成重傷也沒區别吧。”黎博利說。
粉色頭發的阿戈爾人無所謂地聳聳肩,水銀隻是伸手推開了門,一股淡淡的桅子花香彌漫開來,尤裡西斯地徑直走進去,直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即使是他也皺了皺眉:
“你就非得用這玩意嗎。”
阿戈爾人笑着伸開手,一枚粉色的禦守躺在他的掌心:“老闆給的任務,不做不行嗎。”
尤裡西斯又重新把視線投向那坨在他眼中惡心至極的生物,海嗣自由地伸展軀體,已經初具人型,水銀的技術确實厲害,他認可這一點……但是要不嫌棄這東西他确實很難做到。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水銀歪頭:
“你别嫌棄它……你可是制造混亂的行家,我可學不來。”阿戈爾人把手放在玻璃上,半是癡迷半是哀傷地等待尤裡西斯的反應,然而黎博利扯了扯自己的羽毛,不置可否。
“我們遭受的苦永在……
我們渴望的生永在。”
·
你眨了眨眼,幹員止頌剛被緊急送入醫療部,即使明顯看得出幹員印流明顯沒下死手,心理遭受的痛可能不比身體上少,而幹員黑鍵明顯有點驚魂未定。和尤裡西斯關系好的人大多都變成了這副樣子,而你看着幹員白垩焦急的面孔,不知道說什麼。
“……我很抱歉。”
“博士…您無需擔憂,誰都無法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軟綿綿的白發卡普裡尼歎了口氣,“隻是…萊辛一定很難過吧。”
你看着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咖啡,不知道說什麼。
很難想象會發生這一切,對吧?
·
“所以…你真打算從羅德島溜了?”
品嘗美味下午茶的黎博利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紫砂,下輩子投胎進都市當收尾人去。”
“話又說回來,尤裡西斯,你真的是一個神經病。”水銀尖銳的指出了他的僞裝,“把自己的動脈割開連上「圖書館」的系統,我看這件事沒幾個正常人能做出來。”
“哈哈哈哈哈,我跟拉普蘭德學的。”
8.
第一次的時候,即使是血染紅了半包紙巾,即使是厄修拉沖過來喊不要命了,尤裡西斯習慣了做夢,痛覺神經的麻木讓他放肆地大笑起來,直到他看見厄修拉的眼淚。
噩夢做的夠久了吧,你什麼時候願意醒過來。
隻要他幻想着那些比銀河更遙遠又溫暖的存在,尤裡西斯就能活下去,活下去,以幹員印流的身份?不,總歸是我太過天真了,有一天他抛下了過去的夜晚,從此他的腳步變得輕盈了。
“你真是一個瘋子。”水銀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相反的,你破綻百出的戲劇在我眼裡依舊是——”
“我記得很清楚,當年我彈鋼琴的每個步驟,而我卻忘記了老師的相貌,我記得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依靠恨意活下去,一開始我恨這片大地,而現在我意識到,我真的有完成當年自己的願望,永遠地追随自己的夢想嗎?我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這句話大概是再見吧。”
阿戈爾人并沒有因為被打斷話語而生氣。
“這樣吧,隻要你仍想看看更廣闊的、從未見過的大地,那我們依舊是同行者。”
而尤裡西斯——智勇雙全、懷恨者,無力地卻因負罪感而靠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