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他用這種可憐巴巴的語氣,說着倒打一耙的話?
“我不分了。”容祈咬牙切齒的開口,“我他媽不分了,行不行?”
路舟終于肯擡頭看他了,那雙晃動水霧的眸子映出眼前人氣憤的臉龐,他還十分乖巧地點頭。
“行。”
操!這個人是老天爺專門派來治他的吧?明明剛才氣到不行,容祈這一刻還是覺得這個小哭包好乖。
乖到容祈現在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行,既然不分手了,作為男朋友,容祈是不是該好好盤問一下遺留的問題?
“你和剛才那個男的什麼關系?”
“我以前的部長。”路舟老實回答。
“以前?”
“我退出學生會了。”
容祈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他喜歡你?”
“嗯,好像是這樣。”要不是上一世的容祈非要咬定俞白澤是情敵,路舟大概率還是察覺不出來。
好像?容祈冷笑:“他想上你,這你都看不出來?”既然宿舍那兩個人說的有鼻子有眼,應該錯不了。
“沒有。”
“哼,你能看出什麼?”容祈嘲諷,這學長并不是第一個看上路舟的人,偏偏作為當事人的路舟遲鈍到不行。
容祈懷疑地盯着眼前人:“你到底是想被别人上?還是上别人?”
在此之前,容祈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默認路舟這種沒開竅的直男百分百不願意被人壓着上。
他逐漸眯起眼,專門盯着路舟的臉,不願意放過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迹。
在他的注視下,路舟一點點低下頭,半天都不吭聲。
這種讓人誤會的舉動,讓容祈的心都涼了半截,咬牙切齒:“說話。”
非得說嗎?路舟害羞又郁悶。
雖然因為天氣冷和要跨年的緣故,這地方到現在都沒有其他人路過,但始終是在室外。
死過一次的路舟依舊是個薄臉皮,哪裡說得出口。
容祈也跟着他沉默了半晌,才複雜地開口:“我們兩換一下,你是不是就願意了?”
路舟終于給反應了,搖頭。
容祈氣笑了:“所以我上就不行,别人就可以?”合着就是一句話,老子不配呗?
路舟依舊選擇了搖頭。
容祈的臉色松緩了許多,至少說明他以前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還不足以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腦殘眼瞎的傻缺。
“上别人呢?”
小哭包這一次還是搖頭。
容祈再次眯起了眼,等路舟忍不住瞟過來的時候,他才皮笑肉不笑地問:“那我呢?”
這次,路舟輕輕點了一下頭。
輕輕的一點,像是在回答他的話,又像是因為冷才下意識将下巴塞到圍巾裡。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輕輕的一點,還是直接點到容祈的心尖尖上了。
加速的心跳震得腦袋也跟着嗡嗡嗡的響,容祈抿了一下發幹的嘴皮子。
“我說的是,你上我,你聽明白了嗎?”容祈重點強調關鍵詞。
路舟再次點頭,不等容祈對此做出反應,路舟再次拉高圍巾,試圖遮掩自己的臉,慢吞吞開口:“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容祈見他完全不打算解釋,真的就這麼轉身走了,不得不深呼一口氣,低罵了幾聲,大步跟上去。
明明剛才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回去的路上兩人卻十分的沉默。
靠近宿舍區域的時候,路上的人多了起來,大多都是成群結隊,提着從外面買回來的食物,應該是準備在宿舍一起迎接新曆年。
路舟聞到了飄來的燒烤味,逐漸放緩腳步,問身側的人:“要買點吃的回去嗎?”
在容祈點頭之後,兩人改變了路線,路過一家店的時候,路舟說了一句稍等,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包紙巾,還有一杯溫水。
他把紙巾弄濕,給容祈擦了擦臉上不湊近看,不算明顯的淚痕。
“好了。”
容祈想到剛才在小哭包面前的脆弱,陰恻恻的看了他一眼:“給我忘了。”
路舟埋在圍巾裡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雖然沒看到嘴,但是也不妨礙容祈從他的眼睛看出了笑意,誰讓這個小哭包笑的時候,那雙眼睛也分外招人。
容祈冷哼,奪過他手裡的東西,照葫蘆畫瓢,也幫路舟擦。
這一刻,他們似乎忘了來往的人群,更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投來的打量目光。
把臉擦幹淨後,兩人繼續沉默的往吃的地方走。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他們碰上了和女朋友出來的孫銘。
孫銘看到路舟和容祈走在一起,先是懷疑自己看錯了,确定無誤後,才上來打招呼。
等到分開後,孫銘的女朋友咽下嘴裡的炸雞塊,随口問:“他兩是一對吧?”
孫銘聽到這話隻覺得好笑:“怎麼可能,他們平時都不怎麼說話,冷着臉那個還經常玩消失,這倆雖然是高中同學,但關系真的一般。”
女朋友聽到這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孫銘。
這還一般?那愛意都快滿出來了啊,平時叫你二狗子,你還真成傻狗了?
别的不說,就說那個冷着臉的,眼神就沒離開過另一個,恨不得用眼神在對方身上标上專屬印記。
這邊,自家男朋友還在嘀咕:“路舟的圍巾怎麼髒兮兮的?這兩人眼睛還有點紅,風吹到眼睛裡去了?”
算了,人家的事情,關她什麼事情,至于這個男朋友,傻點就傻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