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斷層的數量。
論宣傳力度,祁景曜比他們還差得遠。
不想打擊他的自尊心,許栀道了聲好,又說:“沒人的話就找你。”
這話的意思——實在沒人了我再找你。
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祁景曜深深看了她一眼,雙眼皮壓出一道褶皺,寒潭般的黑眸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點。
他彎了點身子,就着許栀的手搭上去。
灼熱的溫度疊加,祁景曜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而後将她的手腕收攏在掌心,語氣危險:“姐姐,我是你的備胎嗎?”
“怎麼會。”許栀靈活地縮回手腕,“我哪敢讓祁導當備胎。”
她将手藏在身後,不自在轉了轉。
男人掌心的溫度像是烙在上面一樣,灼灼發燙。
女人漂亮狐狸眼輕睨着他,眼中笑意盎然,哪有半點真心的樣子。
祁景曜還想說些什麼,突然一道咕噜聲打破僵局。
他順着聲音往下看。
許栀捂住肚子,裝作若無其事地扭過頭。
耳朵早就紅得不成樣子。
“餓了。”祁景曜往前走去,順便伸了個懶腰。
T恤下擺随着他的動作掀起來一小塊,露出幾塊輪廓分明的腹肌,流暢的人魚線刻下一道溝壑,一路向下直至收束進褲腰。
他重新拿起平闆,“吃點什麼?”
“饞嘴魚,重麻重辣。”許栀拎起奶喝了兩口。
祁景曜閑聊般地提起:“你會做飯嗎姐姐?”
許栀答得很快:“不會。”
有道目光落下來。
像是猜到他要問什麼,許栀補充:“案闆切水果用,不想喝涼的奶可以放進電鍋裡熱一熱。”
祁景曜抿唇,笑而不答。
他還沒見過哪家人熱牛奶是放醋和醬油的。
祁景曜快速浏覽着外賣APP上的菜,他發現許栀常點的幾家都是重油重辣的,還有大學城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屏幕頂端蹦出來條消息。
一杯甜茶:【今日新品:椰香果果,限量30杯,先到先得哦~】
祁景曜:“......”
看得出來許栀很喜歡這家店,她甚至還加了商家群。
祁景曜本想滑掉消息,結果屏幕卡頓了下,手指直愣愣點了進去,商家還在宣傳,順便在群裡發了幾張優惠券。
退出群聊時,他無意間瞥到許栀發給店家的備注。
z:【加麻加辣,謝謝。】
z:【少糖多冰。】
眉峰皺在一起,祁景曜把平闆鎖了屏收起來。
涼的辣的混在一起吃。
長此以往,胃還要不要了。
“我會。”祁景曜淡淡出聲。
許栀終于舍得分給他一點視線,等他說出下文。
“我會做飯,不過隻會一道清湯面,要試試嗎?”
許栀愣了愣。
她其實不喜歡做飯。
前些年她小學就會做飯這事兒在親戚耳中傳開,在誇她懂事之餘,隻要是碰上節假日要請吃飯,許栀一定會被叫過去幫忙。
他們嘴裡“大廚、大廚”的捧着。
許栀就隻能附和着笑臉,待在廚房裡與油鍋相伴,等到她做完菜再上桌時,已經是一片狼藉。
次次如此。
後來她借口手傷不能再端鍋提重物為由,拒絕了親戚的邀請。
這件事還惹得許母生氣了許久。
已經很久沒有人和許栀說過“我來做飯,要試試麼”這種話了。
她心下微動,點了點頭。
祁景曜利落地在線上超市裡挑選菜品,“有忌口嗎?”
許栀:“蔥蒜。”
屋内的氣氛又安靜下來,鐘表時針指向14。
溫暖燦爛的陽光鋪灑進來,許栀伸直了腿,将有些發涼的小腿曬在陽光下。
在她的私人領域裡突然出現一個不太熟的男性朋友,許栀還是有些不太适應。
她下意識把手伸向離自己最近的牛奶。
一隻手移開牛奶,吸管在空蕩蕩的紙盒裡發出悶悶幾聲響。
祁景曜把剛接的溫水放到她手邊:“喝這杯。”
捏着空盒子時,祁景曜眼尖地發現吸管被咬成扁平狀,最頂端那一小段距離全是凹進去的牙印。
他想起來曾經在網上看到的科普。
經常咬吸管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之一。
祁景曜回頭看了眼許栀。
她半邊身子沐浴在眼光裡,熟紅色的旗袍下擺微微蹭地,女人阖上眼假寐,手攥成拳,唇角繃得平直,顫動的眼睫洩露出幾分脆弱和不安。
像是領地被人侵占的小動物,戒備警惕。
...
已經過了飯點,祁景曜在網上買的菜很快送到了店裡。
許栀被外賣員說話的聲音吵醒,靠在椅子上緩了幾分鐘才進了雜物間。祁景曜動作很快,電鍋已經煮上了水,小白菜切成整齊的小段放在案闆上。
“這裡不用幫忙,你去外面等着吃就行。”祁景曜擦擦額頭上的汗,“對了,是想吃荷包蛋還是煎蛋?”
鍋裡的水開始沸騰,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
雜物間那點稀薄的冷氣瞬間被熱氣覆蓋,許栀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咽了咽口水。
熱。
說不上來熱。
許栀從一旁的衣架上拿下來圍裙,朝正在打雞蛋的人招招手。
“過來一下。”
祁景曜瞥見她手裡Kitty貓圖樣的粉紅色圍裙,後退一步拒絕道:“姐姐,你覺得我和它很搭?”
許栀擡手比了比:“挺搭的。”
兩個人互相看着僵持了一分鐘,誰也不肯退讓。
最後祁景曜敗下陣來,彎腰低頭。
許栀順勢把圍裙挂在他脖子上,繞到身後給他系了個蝴蝶結。
這才回答他剛才問的話:“吃煎蛋。”
“不出去等?”祁景曜見她沒走,說道,“一會兒油煙起來味道全沾到你衣服上了。”
許栀沒搭話,視線一直停留在祁景曜的手腕上。
他皮膚白,自己剛才又用了很大的力氣,此時上面出現一小圈紅色於痕。
她輕輕碰了碰,“疼嗎?”
祁景曜把火關掉,心想她這點力度跟撓癢癢一樣。
開口時他卻又是另一副嘴臉,聲線喑啞道:“疼......”
他斂起眼眉,湊到許栀跟前,俯首做低,緩慢地把手腕伸到她面前。
眼尾輕佻,男妖精似的誘哄:
“吹吹就不疼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