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栀悄悄問了一遍自己。
眼前浮現起那雙漆黑透亮的眸子,不斷在眼前搖晃的銀色挂墜,以及十指相扣時急速飙升的心跳和身體裡淌過的涓涓酥麻電流。
許栀張了張嘴,話即将說出口,許知硯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她起身拿好車鑰匙,拍拍許知硯的肩膀:“走吧。”
“先不和你說了,我送小硯去上課。”許栀撫平心頭的動蕩,将電話挂斷。
電梯間裡,兩個人相對無言。
即将抵達一樓時,許知硯忽然開口,語氣仍舊硬邦邦的:“我這次考了第三。”
“很棒!”許栀朝他笑笑,“想要什麼禮物?”
許知硯沒說話,而是忸怩了半天,像是在做什麼強大的心理建設。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許栀手擋住電梯門往外走,等許知硯一同走出來後才收回手。
怕許母等急,許栀加快了腳步。
身後猛然傳來一道阻力迫使許栀停下腳步。
她疑惑地向身後看去。
“忘記帶東西了?”
許知硯搖搖頭,一張臉漲得通紅。
許栀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頭,關切地問:“那是不舒服?”
又搖了搖頭。
電梯門合上,紅色的樓層不斷跳躍。
許知硯咬住嘴唇,把書包卸下來背在胸前,慢騰騰從裡面掏出來一盒費列羅巧克力。
臻品42粒,超市的售價大約在二百塊。
“給你。”許知硯别過頭,臉從額頭一路紅到了脖頸。
許栀知道他這是在為先前的事情道謝。
很别扭的道謝方式。
許知硯有個小豬存錢罐。
每年過年串門時親戚給的錢許母會全都收起來給他存到銀行卡裡,隻準他留下家人給的三百塊錢。
這三百塊錢就算是他這一年的零花錢。
許栀心疼他,每年都背着許母偷偷再給他發二百塊錢的紅包。
他這一下子把大半年的零花錢都花完了。
許栀接過巧克力,揚起一抹笑:“謝謝小硯。”
許母坐在了後面,此刻正閉目養神,正好空出來副駕駛的位置。
安頓好許知硯後,許栀把巧克力放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
周日的車流量不大,一路上暢通無阻。
目送許知硯進去後,許栀調了下後視鏡,問:“我把您送回去?”
“我要在前面的市場買點排骨,中午給小硯做糖醋排骨吃,你直接回去收拾吧,不用管我了。”說完,許母提上購物袋下了車。
車裡突然安靜下來,前面交叉口兩輛車撞到了一起,周圍圍了一群人正在協調。
許栀不着急回去,把車開到停車位後耐心等待。
她打開費列羅的盒子,從裡面随意拿了一塊出來。
旁邊一輛黑車表演了一把快速入庫。
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吱——”的長音。
砰,砰,兩聲響。
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許栀偏頭看過去。
黑車的車窗一點點降下來。
一雙修長的手率先探出車窗,襯衫的袖子翻折至小臂,胳膊上的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見。
銀色腕表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反光有一瞬晃到許栀的方向盤上。
緊接着,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視線裡。
祁景曜把頭發梳到了後面,似乎是剛出席了什麼活動,襯衫領口還專門打了領帶。
他一隻胳膊伸在外面,屈指擡腕,敲響許栀的車窗。
一隻胳膊橫在車窗的台子上,下巴擱在上面。
祁景曜今天戴了副金框眼鏡。
鏡片下,黑眸閃閃發亮,他閑散勾起唇角,朝對面的人笑了笑。
用口型說道:
“好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