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身處地下,人工月亮的維護成本又太高,蘇勒維斯的人工月亮并不會每天都出來工作。
當它缺勤時,這座黑工廠就總是被無邊的黑暗所覆蓋,呈現出一種無人區一般毫無生氣的氛圍,在這偌大空曠的地界中隻剩下圍牆分布的電網所發出的滋滋聲和防禦區中激光炮台緩慢巡視的齒輪咔嗒轉動的聲音。
但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德維特房間的窗沒有關,敞開了一條略顯狹窄的縫,夜間微涼的空氣通過這條縫争先恐後地流竄進來,試圖親吻在這間房内的,跪坐在德維特懷裡的人。
薩柯從宿舍出來時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背心是阮鶴洲給他的,防止工廠發下來的粗糙的布料會磨傷薩柯的身體,就像他第一次洗完澡的那個晚上一樣。
工服的長褲套在他身上寬松,站起來還不明顯,坐下的時候後腰中央,脊柱溝的地方會有相當的空餘,大概能有三指寬,可以相當輕松地從這片空間中看到長褲蓋着的短褲邊緣,以及其中挺翹的弧度。
薩柯跪坐在德維特的身上,裸露在外的手臂堪堪圈住德維特的脖子,兩人之間的體型差距在明亮的環境下更加明顯,被改造過的德維特可以輕而易舉地将原本就小于獸人正常體型的薩柯圈在懷裡,讓他無處可逃。
德維特的下半身仍然維持着雙腿的狀态,因此在那天晚上薩柯所感受到的難聞的海腥味并沒有出現,這使得薩柯能夠坦然地待在德維特的懷裡。
德維特的雙腿仍然附着着堅硬的鱗片,薩柯身上單薄的布料并不能阻擋鱗片造成的疼痛感,不用看也知道現在膝蓋往下都是通紅的一片。
可薩柯恍若不覺,他直視德維特眼中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對自己的癡迷,但薩柯并不滿意,他抻直了腰,湊近德維特,鼻尖輕輕貼在德維特的鼻尖,嘴角微揚,試圖探索在這癡迷的背後,更深層次的情緒。
德維特在薩柯湊近的那一刻就下意識想要吻上他已經垂涎已久的嘴唇,但薩柯的食指在下一秒抵在了兩人之間。
“你想做什麼?”薩柯笑着問。
德維特沒有說話,而是張嘴将薩柯的手指含進了嘴裡,啃咬帶來的癢意像一道細微的電流,從指尖傳遞至薩柯的大腦,但這同樣無關于欲.望,隻是身體過分的敏感所帶來的後果。
薩柯下意識蜷了蜷手指,卻招來德維特更過分,也更下流的舔吻。德維特粗粝的手掌撩開了薩柯背心的下擺,嬌嫩而白皙的皮膚很快沾染上明顯的紅痕,痛和癢的感覺在腰間交替着襲來,使得薩柯不自覺地在德維特的懷裡扭動掙紮,但沒有任何用處。
“德維特……”薩柯輕哼着喊出聲,腰間的揉捏讓他的手離開了德維特的脖頸,抵住了德維特的肩膀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腦袋無助地揚起,露出纖細而脆弱的脖頸。他的臉頰和耳尖都被染上了绯紅的顔色,眼睛微微眯着,灰色的瞳孔被濕潤的水霧包裹着,一滴淚珠綴在薩柯的眼角,那兩顆小痣的位置,要落不落,随着薩柯身體的動作微微顫動,十足的惑人。
他像是被捧在掌心的娃娃,被比他龐大許多的獸人随心所欲地擺弄,他的掙紮似乎都是徒勞,被困于方寸的可憐魅魔無論逃向何處,都隻能成為距離獸人更近的行動。
獵物的脆弱永遠隻會激發起捕獵者更狂妄的兇性,已經逐漸被改造為原始野獸的德維特也沒有逃過這樣的定律,他的雙眼在看到薩柯将脖子完全展現在他眼前時,藍色的獸人豎瞳在這一刻變成了更為深邃的顔色。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德維特張嘴咬上了薩柯的側頸。
那條毒蛇的血液在這一刻起到了它的作用,魅魔的攻擊力在薩柯被傷害的那一刻到了最佳的狀态。
利爪穿透覆蓋在皮膚上的堅硬的鱗片,刺入魚人胸口的皮膚,血腥迅速逸散在這片明亮而暧昧的空間當中。
疼痛在情.欲對大腦的蒙蔽中後知後覺地襲來,德維特低頭看向自己被薩柯的手刺透的身體,繼而轉向薩柯绯紅未消的漂亮臉頰,那滴眼淚終于如願地從眼角滑下來,走出一道晶瑩的痕迹,隻是仍然挂在臉上,就像是對德維特被刺透的身體施以悲憫的神态。
在德維特的眼裡,薩柯就像親手解決罪孽深重的信徒的神。
可,薩柯不是神。
而德維特明白這一點。
“你太心急了。不應該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就貿然動手。”德維特突然開口。
虛僞的戲碼落幕,德維特擡起手,将薩柯的手從自己胸前拽出來,動作并不粗暴,仍然帶着一種下意識的憐惜和輕柔。
他胸前的傷口則在這之後開始緩慢愈合。
德維特依舊對薩柯報以最大程度的愛欲,可他并不隻是德維特。
“你拆了那輛巡邏車,殺了那條廢物蛇,現在又想來殺掉我,對嗎?”德維特說,“我美麗的神,讓我猜猜,你想毀掉蘇勒維斯?”
“你是那群中央星的人?”
德維特看向薩柯,試圖在薩柯的眼中看出些什麼東西,隻是結果讓他失望。薩柯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他想要看到的神情,例如被揭穿之後的慌亂或者恐懼。
當關乎情欲的神情從薩柯的臉上褪去,他的嘴角微揚,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愉悅的表情顯現在薩柯漂亮的臉蛋上。他将自己的手從德維特手裡抽出來,向後仰了一點身體,空着的手撐着身後的德維特禁锢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沾了血液的手指被主人放到了嘴邊,從唇間探出一截粉潤的舌,魅魔尖而細窄的舌尖将手指上的血液卷進口腔,殘存的猩紅色的液體染紅了淺粉色的唇舌,也染紅了魅魔的眼睛。
“德維特,你的血果然和你身上的腥味一樣糟糕。”
薩柯說。
“我是不是中央星的人,你會不知道嗎?”薩柯拍了拍德維特的臉,眼睛中逐漸聚起一團深紅色的漩渦,血液沾在德維特臉上,又從他那張唯一能看的臉上滑下來,“倒不如跟我說說,你知道些什麼呢?”
“你們那個像神經病一樣的人體實驗,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