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柳需要自己,這是理所當然,但自己需要坂柳...這就要看坂柳選擇怎樣去論證自己的觀點了。
想到這裡,赤司有幾分漫不經心,當然,哪怕坂柳舌如燦花,真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落入下風。
“你知道,即使你、我、葛城,都沒有把話說全,”坂柳咬字清晰,她擡了擡下颚,指向對面的神室:“就像神室那樣,班上的大家還是産生了不好的情緒。畢竟,‘固定發放’的夢想被戳破,有所不安是難免的事情。”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最後一節課上,即使赤司一如平日般認真,也不妨礙他發現,班上的大部分人都心有戚戚,胡思亂想或者害怕都很正常。
“在我和葛城離開教室後,你和橋本确實第一時間來了食堂。”或許是不知道怎麼精準地叙述,坂柳難得有所停頓:“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在這種關頭,點數或許不能讓他們為我驅使,但一定可以讓他們不妨礙我。”
——“有時候,比起事實,确實是人心的偏向更為重要。赤司同學,我覺得,我的人緣還不算太差,你覺得呢?”
坂柳的目光沒有離開過赤司的臉龐,這是威脅,她卻沒有在這個人臉上看到理應存在的情緒波動。
當然,這個說法不是沒有漏洞存在,對方必然不會輕易相信。
不過,坂柳也不需要“信任”這麼奢侈的東西。
她來找赤司的目的,“結盟”是更加示弱的說法,坂柳必須确保,即使是最差的情況,赤司也不至于針對她。
橋本在一側也吃得差不多,正在一杯杯喝着白水,旁聽着二人的談話。
坂柳的話有所提及,他便望了望坐在自己旁邊的神室。盡管她已經在竭力控制聲響,狼吞虎咽的聲音依然源源不斷朝橋本這邊傳來。
神室是這張桌上唯一在吃東西的人,而坂柳,橋本的目光在仿佛剛剛出爐的餐盤上一掃而光——她還沒有開始動筷。
至于坂柳的說法...橋本以一種隐蔽的方式瞅了瞅坂柳的神情。
如果隻是以青少年男性的視角來看,坂柳有栖當然是可愛兼美麗的。而這樣的女孩兒還聰慧有加,連她跛腳的缺陷,放在這種情況下,都隻會讓人的憐愛之心越發高漲。
其他的不敢斷言,但就以橋本自己的想法來看,一個完好無損的坂柳有栖,未必能比現在、一個跛腳的坂柳有栖,獲得更多的擁護和憐憫。
而如果放在将視角放在自己這邊...橋本偏過頭,隐晦地望向赤司。
即使對方确實達到了震驚朝野的效果,打探出的消息也更為稀罕難得,按理來講,班中的認可确實要占去大頭,但确實不是一點操作空間沒有。
雖然其如同黑暗中米粒之光,但 “指鹿為馬”尚且存在,如果每個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困難說得簡單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可關鍵問題就在于這裡。赤司盯住面前女孩的眼睛。大家不過都剛剛入學四天,這麼多資源:能指使的人力、自由支配的個人點數...坂柳是否擁有,還是個未知數。
若是誇大其詞...若是空口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