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浔帶他去看了至冬商隊被襲擊的地方。
商道上什麼都沒有,連草植也很安然,兩人都沒有神之眼,其實看不出什麼線索,但沒有線索已經是最大的線索了,誰家商隊被襲擊後的現場能毫無被襲的痕迹,丘丘人現在還學會打掃現場了嗎?
學者十分憤怒,帶着林浔就要去質問商隊。
林浔實在不想走路了,剛好路邊又有商隊往璃月港去,便運氣好的被捎了一程。
之後就是學者與商人的對峙,一方堅持商隊被丘丘人襲擊搶了貨物,另一方則表示已去過丘丘人部落根本沒見貨物,懷疑是商隊領頭自己弄丢了貨物不好跟立了契約的進貨商交差從而嫁禍。
兩人的争執引來了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
林浔一直在旁劃水,見刻晴來了,也隻是打個招呼,也許是因為那天在群玉閣上也算并肩抵禦過魔神的交情,紫發的少女神情和緩地回應了她。
刻晴聽了經過,三言兩語便将商隊領頭問得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學者也連忙為丘丘人說情,刻晴便直接将丘丘人部落的處理權劃歸七星。
玉衡星一開口,民間針對丘丘人部落的雇傭行為自然也不作數了。
林浔靠在路邊的石階上看天,今天這個委托耗了她一天時間,此時太陽已經落下,而月亮高高挂起了。學者和商人都已離開,刻晴站在路邊,似乎也要告辭。
“我這樣做能叫人放心嗎?”林浔忽然問了一聲,她回過頭去看刻晴清透漂亮的紫瞳。見刻晴不太理解地看着她,林浔卻反而放松了些,“沒關系,那就麻煩你帶句話吧。我是有些秘密,令人不安也正常,總之也謝謝給我留了路走。”
她說着,不由一笑,“雖然今天确實走得腳都在痛。”
揮别了刻晴,林浔往璃月港外去了。就是今天走路太多腳實在不舒服,她便在璃月港外打了個丘丘暴徒,丘丘暴徒代步起來不如岩盔王平穩,走到半夜也還沒離開歸離原,林浔也不勉強,随便找了個地方落了腳。
今天的事從看到櫃台上的委托起她就明白是個套,即便它前因後果如此完善,一切隻讓人覺得巧合,但林浔的腦子不是擺設。
剛好空去幫群玉閣尋找材料,剛好千岩軍救下的學者來下了委托,剛好從不主動接取任務的林浔一來就看到了清繳委托。
這隻是簡單的試探罷了,隻是想看看她的态度,而且也體貼的給她留了自我證明的退路,所以林浔并不為這件事有多大起伏。
她在意的是丘丘人襲擊商隊事件。
這兩件事不是一撥人安排的,沒有什麼人會傻到把他們安排在一天,璃月這邊應該也隻是利用了這個委托進行試探,但這個看似自導自演邏輯自圓的委托,讓她聞到了自家崽崽的氣息。
她的處理方式,應該會讓崽崽失望。
但林浔必須得讓這個聰明又狡詐的孩子知道,試探她毫無意義,而拿變成怪物的同胞來試探她更是愚蠢至極。
不過不着急,孩子的手段越多,浮出水面的速度就越快,到了面對面的那一天,她就讓這些家夥知道什麼是坎瑞亞母子情。
吃了點烤肉,林浔睡不着,爬起來吹唢呐。
但她練了那麼多樂器,就唢呐一直練不好,吹了半天,隻在歸離原廣闊的原野上吹得鬼都不敢多看一眼,連丘丘暴徒都不由爬着離開了她。
“你在幹什麼。”一個聲音在林浔又要憋口氣吹進唢呐的時候打斷。林浔回頭,發現是來璃月後格外有緣的少年仙人。仙人不解地皺眉看她,身後還負着長.槍,有隐約的怨念缭繞,一副又剛和什麼魔物打完架的樣子。
“吹奏樂器,陶冶情操。”林浔幹巴巴。
“難聽。”少年仙人毫不客氣。
林浔幾百年沒收到過這種評價了,木着臉:“我今天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了,請這位不願告知姓名的仙人對我溫柔一點。”
“你已知我名。”這麼淡淡的反駁,魈還是上下看了看她,“也不見你受傷。”
“少女細膩敏感的内心受到了傷害!這是肉眼不可見的!”那些微妙的情緒其實之前靠唢呐也吹得差不多了,林浔見黑夜中一雙金眸淡泊地看着她,還是緩了緩心緒,把唢呐換成了裡拉琴,先撥弦替少年仙人清了下狀态,“反正也睡不着,你有什麼想聽的曲子嗎?”
“……無聊。”
“那就讓你聽聽我的得意之作!”
林浔又快樂地彈起了裡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