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也是一個人,不對,旁邊還跟着一個中年男人,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大壯憨厚地看向身側的中年男人,“店主,這位是我們……”
“咳!咳咳!”中年男人像是有多年的老痰卡住了似的,一邊咳嗽,一邊擠眉弄眼。
周惜見過太多喜歡搞小動作的客戶,無非是為了隐瞞些什麼罷了,她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店主,還有客房嗎?我們住……”大壯連忙撓撓臉,看向中年男人比劃的手指,“住三天!”
周惜查看,“二樓還剩兩間雙人房,一間大床房,你們看怎麼住合适?”
大壯繼續側頭,得到指示後目露嫌棄,湊過去和中年男人說起悄悄話,“抱歉,店主,我們商量一下。”
周惜點頭,耐心等待。
不一會兒,小玉興高采烈地沖進來,頭戴花環,直奔前台,“店主姐姐,你看我今天有什麼特别之處?”
周惜仔細打量之後才說:“好漂亮的花環,和我花瓶裡的蘿蔔花一模一樣,像飛舞的紫蝶。”
“嘿嘿,店主姐姐好眼力,這可是韋燕那小機靈鬼送我的,說是救命之恩無以回報,送花環祝我天天開心。”
小玉樂開了花,“嗨呀,我可是勵志成為和夏隊一樣的人,救人的時候哪會想那麼多。不知道這小機靈鬼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西都,好好培養說不定……”
小玉的話戛然而止,她眯起眼睛打量起旁邊的人。
周惜早就注意到,那個中年男人在聽見小玉聲音的刹那,急忙捂住一張老臉,心虛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壯倒是沒有藏着掖着,大方打招呼,“小玉?你還在旅店?”
小玉一把揪住大壯,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回避,也沒有拔高音量戳破,“他怎麼也來了?”
“這……”大壯意有所指地轉頭,又回正,“還不是你前幾天發的遊戲圈,綿綿冰給我饞的直流口水,我去批假的時候被他看見了,然後……嗯,他非得跟着我。”
“像個狗皮膏藥。”大壯特意小聲形容。
小玉感覺好笑地冷哼,“所長真有意思,有什麼好躲的,真以為我跟他一個德性,巴不得揭穿并嘲諷所有人的自尊心嗎?呵,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好吧。”
說完,小玉徑直走向樓梯回房,壓根沒有大聲揭露的心思。
周惜了然,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避難所所長,主動打破僵局,“請問你們商量好了嗎?我看已經有旅客排隊了,如果沒商量好的話,我先辦理其他旅客?”
大壯搶先一步,“店主,一間雙人房,就可以了!”
登記完後,所長倚老賣老地說:“大壯你真是,本所長此行可是帶着艱巨的任務來的!”
首先,他計劃查驗旅店的真假,現在看來沒有什麼漏洞,不好打擊,所以B計劃派上用場——這裡的每一個設施,不可能都沒有問題!
粗制濫造,強買強賣,服務态度……諸多理由,總能從雞蛋裡挑出骨頭。
想到這,所長成竹在胸地得意一笑。
大壯忍無可忍地翻白眼,天殺的,他就不該帶上這玩意兒,“休假期間沒有上司與下屬,别跟着我!”
所長恨鐵不成鋼地搖頭,站在大廳四處打量,他可要好好琢磨,怎麼揭下旅店僞裝的面具!
當綿密的冰在嘴裡融化,清涼淨化困乏,所長又被炒冰機馴服,西瓜的清甜再次沖垮末日下的疲憊。
他第一次感激遊戲化帶來的身體巨變,再也沒有糖尿病的困擾,玩轉冰淇淋機的同時,恨不得把七個口味排列組合,試圖解鎖誘人的彩虹冰淇淋,屢戰屢敗。
再到餐廳飽餐一頓,和末日前的悠然日子簡直無異。
最後,所長舒心地回到标間,小心翼翼地進入廁所方便。
畢竟年紀一大把了,末日前再不濟也有智能馬桶,現在呢,條件有限,避難所修得再好,也是煙消雲散的宿命,獨留空殼管什麼用,每次上廁所不小心就會摔倒。
可是,所長抹抹老花眼,防滑墊!腳滑的福音!
“轟隆——”水流自動沖刷。
所長瞬間老淚縱橫,又一次真實地感受到自己還活着,在末日下活得好好的!
“咳咳!”
所長唰一下變臉,健步如飛地走出洗漱間,看見大壯又擺起款來,“怎麼了?一個人挺孤獨的吧。”
大壯陰着臉,“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哎呀!精心籌劃的計謀……完全沒想起來!所長蹙眉,羞愧難耐地整理衣角,臉頰隐隐有些疼。
完了,怎麼有種被旅店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可又很享受這種感覺,怎麼回事?
該如何向下屬解釋,才不打這張老臉?
所長演技上身,語重心長地說:“旅店的确有過人之處,但也不得不防啊。”
大壯面無表情,“你再想想。”
“?”所長抛出一個大問号。
大壯覺得沒救地看着他,“住宿費AA,把錢轉我,快點!”
……
周惜收到了一條新的情緒價值:
我大抵該退休了吧,我這把年紀,正是闖蕩旅店的好時候!(+20分)
咦?誰真香了?周惜看着名字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