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淵存貨也就最多四壺,今日招待白璞,才破例開的一壺。
白璞不好意思得打斷,“如此稀少珍貴,我是不會要的。”
李清泉眼神嚴肅認真,淩厲的雙眸瞥了一眼男童,“小妖,你今日格外話多。”
小妖歎口氣,轉換陣營,用清澈幹淨的嗓音,一本正經勸白璞:
“師父若給你,你就拿着。你身體不好,連發燒都能昏迷三天。”
“若不是之前太勞心,定不會這樣。”
“這蓮藕茶三四年才得一壺,放的越長久,越甘甜醇厚,補心定神,也有助于你跟師伯練功。”
“對了,唯獨要注意,隻可白日晴天時飲,一日最多一盅。且落日後陰雨天不可飲,一定要記住!”
白璞問,“為何?”
“因為蓮藕茶極寒。”李清泉略微蹙眉,揮袖示意小妖去安排,擔心他說的不清楚,“白日引用,與日間陽氣結合,功效大增。若無天陽之氣……飲後隻會冰寒入骨,甚至五髒六腑結冰而死。”
白璞本來是過來幫遷明說和,結果李清泉卻送白璞大補之禮。
他的身體雖然虛,但尊嚴還在,臉面得要。
更何況,蓮藕茶夜間飲用,亦是毒藥。
他可不想把隐藏的危險放在身邊。
見白璞沉默抗拒,李清泉嗓音溫柔,卻不容置喙,“也罷,讓你師父帶着,順便送他兩壇好酒。”
白璞心中有一絲不悅,卻不敢表露,不再拒絕,“嗯。”
伸手脫下灰色狐裘,在懷中疊好,捧在手中,摸着層層的軟糯細緻,禮貌道,“師叔,你對我這樣好,倒令我有些……拘蹙。”
“你日後随時都可以來找我,隻要飲蓮藕茶,便不懼谷底瘴氣。”
好吧,若不是親眼所見這一切,白璞真以為李清泉是推銷蓮藕茶的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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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汪汪的叫着,扭着屁股,歡迎回來的白璞和歐陽劍。
倆人拎着大罐小罐,叮呤咣啷地回到擎峰崖時,發現殷明早已在等候。
陽光照在茂盛的樹上,樹影斑駁,隻見殷明一襲靛藍色素雅常服,坐在樹下,靠着樹幹閉目休憩。
他沒有戴醜陋的面具,聽着潺潺溪水,莺莺鳥鳴,似與世隔絕般。
白璞見狀,突感親切,放下酒罐子,跑過去抱住殷明,将腦袋埋入寬闊的懷中。
“怎麼了?”殷明的聲音磁沉。
“有人說我虛,非要我補身體。”白璞委屈的抱怨道。
寬大的手掌撫摸着白璞烏黑的長發,殷明帶着笑意說,“你果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去找他了。”
白璞羞得沒臉見人,躲在殷明懷中,點着頭。
“李清泉很自戀的。”殷明安慰,“總覺得别人需要跟他一樣,完美無瑕。”
果然,彼此之間沒有好話。
不過,這安慰令白璞心中好受一些,他擡頭,問了正事,“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錢要來了嗎?”
殷明眸底深不可測,卻帶着平靜如常的笑,“怎麼可能?我隻是去歸還玉佩。”
白璞心疼道,“啊……你怎麼說的?”
殷明吻了吻白璞光潔白皙的額頭,揚眉回憶,“我就說,家中弟弟頑劣,不識得如此寶貴之物,現特意歸還。”
白璞重重的錘在殷明胸膛,以示不滿。
“我們扯平了,我沒要回錢,你瞞着我偷偷去找李清泉。”殷明用指腹勾起白璞尖尖的下巴,眼神蔫壞。
白璞捕捉到殷明眸中的一絲不尋常,“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有嗎?”
白璞笃定,“我覺得你有事瞞我……”
小黑哼唧兩聲,假裝嗅着嗅着,蹭到白璞懷裡,求白璞的撫摸。
“倒是真有兩件事需要跟你商量。”殷明将白璞重新摟入懷中,骨節分明的大掌握住白璞纖長的手指。
小黑便乖巧地窩進白璞身上,趴了下來。
白璞用另一隻手給小黑順毛,邊問,“還有兩件事?”
殷明貼着白璞的耳朵,嗓音低沉,“其一,皇帝殷昌的生辰将至,幾日後你我二人僞裝成司無言的侍從,進京進宮為皇帝賀壽,你看如何?”
白璞心領神會,“我父親和母親都會在?”
“是的,除了你二哥,你家人都會去。”
白璞開心的放下小黑,起身,看着遠處浩瀚的峰巒疊嶂,群山莽莽,心情是從未有過的激動和喜悅。
老爹,美麗的娘,大哥,還有羅叔……
一定要再吃一頓羅叔親手燒的糖醋排骨!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在生氣,當初不告而别,隻顧大局,沒有照顧羅叔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