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r的禦主被Saber的禦主用不明子彈擊中，全部魔術回路暴走并損毀，被Lancer救走。這組基本可以确定出局了。”
吃完早飯後兩人開始幹正事。夏油傑對Lancer組很不看好，魔術回路就像術師刻印在【肉】體上的術式，一旦損壞就無法使出魔術了。所以基本上這組等于退場了。
“迪盧木多還是挺優秀的從者，而且他的供魔也不是由禦主提供的，興許還有翻盤的機會。”英靈悟雖然也認同夏油傑的觀點，但他對Lancer的觀感讓他還是忍不住替他說了句好話。
“怎麼，你很看好他？”夏油傑斜睨了他一眼，狹長鳳眼裡的似笑非笑讓英靈悟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
“他的寶具正好克制我。”
英靈悟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雙紫色眼睛瞥過來的時候，他就腦子一熱把【六眼】看到的情報全給吐露了。
“一把【破魔的紅薔薇】跟那家夥的天逆鉾一樣可以破解術式，另一把【禁魔的黃薔薇】則可以封印寶具，對我來說的作用就是封印【反轉術式】，而且槍的攻擊距離又長，解決起來挺麻煩的。”
原本他隻打算說個結果的——結果赢了就行，說得那麼詳細幹什麼？像是受了欺負找家長告狀似的（作：你要不要看看你黏在鏟屎官身上喵喵叫的樣子再說話？）。
總之，迪盧木多在他以往的對手裡也可以排上名次了。
這點就又要把聖杯拉出來誇獎一番了：整場戰争中的從者都是曆史上有名的傳說人物，放在特級裡面也是超特級的存在，讓他可以打個痛快了——這在原本的世界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聽上去是很強的英靈啊。”夏油傑也不由稱贊道。他是真情實意地欣賞這些英靈的——要是他們能被他吸收調伏就更棒了。
“當然，最強的還是我。”英靈悟看向黑發詛咒師強調道。
“是是——悟是最強的。”夏油傑點頭承認，微笑起來。悟當然是最強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但聖杯戰争比拼的不僅僅是實力吧？”
如果僅僅以從者的實力就能決定聖杯戰争的最終赢家，那在七位魔術師完成召喚的時候這場戰争就應該結束了。但禦主的存在以及令咒的桎梏給戰争添加了不确定性。相性不和的主從搭配反而會互相扯後腿。
就以魔術師的素養為例，肯尼斯·艾梅羅爾·阿奇波盧德是本次聖杯戰争中的魔術師中最優秀的那位，可他完全沒有類似的實戰經驗，很輕易地就被Saber的禦主衛宮切嗣給暗算成功，毀掉了魔術回路。同理，遠坂家那個遠坂時臣看着也不像是能夠控制住Archer的，這兩人就跟他們那邊的禦三家一樣僵化，雖然實力不俗，但沒有新意，不足為奇。在他看來，還沒有Saber的禦主威脅性大。
“的确是這樣的。”英靈悟點點頭肯定他的說法，同時沖他wink了一下。
“所以我很高興傑願意做我的禦主哦。不會拖我後腿，與我心意相通，在禦主裡也是最強的。”
一句句的誇獎落在夏油傑耳中，讓他驚訝的同時耳朵也有些發燙。
什麼啊這家夥……又要說什麼我們是最強的傻話了嗎？可是悟還不明白嗎？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
沒有讓他把口是心非的話說完，英靈悟很熟練地用水銀使魔的制作方法引開了他的注意力——經曆了那麼多夢境，他也算是掌握一點訣竅了：與其聽這人的胡說八道浪費時間還要惹自己生氣，還不如撒腿狂奔讓他隻能跟在後邊追趕——反正傑是不可能讓自己孤身一人去戰鬥的，到最後還不是得聽他的？
玩競速遊戲，十次裡可是有七次都是他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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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并不是一個很大的城市，被稱為遠東的鄉下小地方，于是兩位英靈在奢侈品店裡偶遇也就不是什麼特别奇怪的事情了。
雖然看着一金一銀兩種發色，面孔同樣精緻得不似凡人，但表情如出一轍的臭屁不爽的兩個人，一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另一人穿着同品牌的白色T恤，夏油傑在頭疼之餘又總有一種詭異的既視感。
“你們倆……我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撞衫的原因。”就這氣場以及形象的相似程度，衣品重合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了。
五條悟可聽不得這話，聞言他立馬将放在英雄王身上的注意力全部收了回來，回頭沖他黑發的摯友大聲抗議。
“傑！你什麼意思？難道那家夥會比我還要帥嗎？”他一把将墨鏡摘下，将自己那張絕世盛顔完全地展露出來，讓夏油傑好好地看清楚——無論是身高、體型都是他占優勢吧？
“不好意思啊，悟。你這張臉我已經看膩了。”論毒舌，夏油傑是不會輸的。他淡定地一把推開強行湊過來的白毛貓貓的大頭，又在對方即将發火的時候舉起他剛挑出來的一黑一白兩件T恤，将白色那件比在他身前問道：“你看這件怎麼樣？”
“哦——我看看。”情侶款耶！莫名興奮起來的銀發英靈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争執，大腦被“情侶款”三個大字占滿，他拉着夏油傑就興沖沖地沖到全身鏡前一番比劃，又伸手招呼店員去拿其他款式。
被冷落在一旁的英雄王卻并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暴怒發作，而是用一種平靜而又懷念的神情看着他們，讓暗中保持戒備的夏油傑微微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沒有在這位英靈身上投注太多的關注，而是繼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陪英靈悟挑選衣服上，甚至還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幾件過于誇張的卡通款式。
“悟，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穿這種幼稚的圖案的。”
“诶——為什麼啊？我上次穿的時候你不是說很合适嗎？”
“你合适不代表适合我。”
“傑你想打架嗎？”
“待會兒出門找個地方？”
“好啊，這次我可不會讓着你了。”
“呵，你在看不起誰？”
看着兩個一言不合就約架，吵着吵着又頭湊在一起對一件衣服評頭論足的青年，英雄王想起了綠頭發的纖細身影，突然出聲問道：
“你們……是舊識吧？”
這種親密熟稔的程度，不是僅僅幾天的相處以及從屬關系能夠建立的。
“啊。”銀發的英靈回過頭來很是大方地承認了，坦坦蕩蕩并且還語帶自豪地向着這位最古老之王介紹道：
“傑是我的摯友，有且唯一的摯友。”
語氣親昵中帶着驕傲，輕佻中藏着鄭重，那雙與天空同色的瞳孔中流轉的是吉爾伽美什很熟悉的某種感情，于是他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一時間将店裡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而他隻是自顧自笑着，直到笑夠了，這才仔仔細細地看了眼那個一開始沒有被他放在眼裡，但自剛才起就在他的氣場威壓下神色自若甚至還不動聲色地用自己的身體将他與銀發英靈隔開的黑發魔術師。在與那雙狹長的紫墨色眼睛對視片刻之後，擅于洞察人心的最古之王率先收回了視線并且極為罕見地沒有口吐惡言。
“唯一的摯友嗎……好吧，今天我就看在這份奇迹的份上網開一面，讓你們再多享受片刻久别重逢的喜悅吧。”
說完，不待臉色一沉的英靈悟反駁，他就推開大門大步離開了。
“你這家夥——”被狠狠觸了把黴頭的英靈悟很想無能狂怒，隻是被夏油傑反應很快地拉住順毛，于是也隻能“被迫”将這件事抛到了腦後。
于是當言峰绮禮再度踏入自己的酒窖時，就見到英雄王難得地沒有霍霍他的收藏，而是從自己的王之寶庫中取出了黃金酒樽。
嚯，這家夥今天是遇上什麼“好事”了嗎？
言峰绮禮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從頭到腳都散發着不爽的氣息的金發英靈，但要說是單純的生氣也不太對，還有些興奮與焦躁，就連克制都比平日弱了不少……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怪。
“绮禮，你可以不用再花精力去調查Caster 的禦主了。”吉爾伽美什看向他，猩紅的眼睛猶如蛇瞳一般帶給人壓力。
“提問：禦主與從者要如何成為一生的摯友？”
摯友？這是什麼怪問題？言峰绮禮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低頭陷入沉思——
“悖論嗎……”
确實，正常情況下，活着的禦主與死去的從者成為摯友的确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悖論了。但這也并非無法實現，隻需要——
“時間錯亂？”言峰绮禮試探道。
“嗯。”吉爾伽美什點頭肯定，“那位黑發的魔術師身上還殘留着時間魔法的氣息。”那【肉】體毫無疑問是年輕充滿活力的，而非被老朽之物寄居的皮囊。這樣的時空來客自然是查不到什麼過往經曆的。
“陰差陽錯來到未來的魔術師啊，被聖杯選中成為禦主，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召喚從者，命運·召喚系統為其匹配的必然是相性最為合适的那一個。”
于是就召喚出了他那死後因為傳說成為了英靈的摯友，這可真是——
“是不可複制的奇迹啊！绮禮。”
“确實如此。”笃信上帝的言峰绮禮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連串的經曆使得Caster的禦主就好像主角那樣，當即在心裡将這對組合列入需要提防的名單前列。
“看來這場戰争，有讓本王認真起來的價值啊。”吉爾伽美什盯着黃金酒杯中紅色的液體，自顧自地說着：
“Caster喲，就讓我來稱量一下，你的禦主是否夠資格匹配摯友二字吧。”
曾經活着時勢均力敵的天平已經被死後英靈化的強化所打破，那個白發的宵小固然狂妄，可實力與氣量擺在那裡，但他那個禦主是否能接受得了這樣的落差呢？就他所見，那黑發男人身上的傲慢可是半點也不輸給Caster的呢。
若是能讓兩個生前至死不渝的好友在死後背道相馳，豈不是一出難得的好戲？
“若是無法跟上，可就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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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高專大門口那熟悉的階梯上，五條悟安靜地坐在那裡。神子低下了頭顱不讓人看清他的神情，分明是那麼高大的一隻，卻坐出了一股子死寂頹廢的味道。
不同于上次出現的那個嚣張英靈，這次出現的是他們的老師夜蛾正道。于是他知道了，這又是英靈悟的記憶，是沒有他搗亂會到來的未來。
他看着夜蛾老師質問悟為什麼沒有把他帶回來，看着悟那難得沮喪的回答。似乎是自己也覺得自己過分，夜蛾老師難得語氣溫和地給悟道了歉。
——啊啊，是嗎，就連夜蛾老師也覺得悟被他狠狠地傷到了嗎？
“老師，我很強吧？”
“嗯，而且還同樣自大。”（注1）
“可是，隻有我自己強大還遠遠不夠。”銀發少年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迷茫，眼睛卻依舊固執地盯着高專大門，似乎是在等着哪個再也不會出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