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加身,傷口斑駁,血肉飛濺。
也是,畢竟不是誰都有畢仁那種一擊斃命的本事,給的了死者痛快。
争鬥發生的地點離被押送的人群不遠,發生時就有人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們這群人也算近距離觀摩了一場圍殺。
陳權手下占據人數優勢,因為二隊隻有兩人在拔刀反抗,其它人選擇了袖手,一如他們選擇的道路一般,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不能回頭。
賈二也動手了,是站在陳權這邊。他一面砍殺曾經的同僚,一面為他們二人的死悲哀。
系統:“人類真是個矛盾體。”就好像剛才下刀的人不是他一樣。
畢仁沉默,沒有去怼系統,她理解那種感覺。
拔刀是立場,悲憫是同類天性。
好的,現在局面開始重新洗牌。
押送者一隊:十減三,餘七人,外加賈二,共八人。
押送者二隊:沉河四人,現場圍殺二人,除賈二,實剩三人。
現在僅存的十一名押送者外加畢仁,合計十二人,他們要管控一百零八名流放犯人。
陳權挑了個一處高地,站在上面居高臨下地闡明事實,給下面仰望他的一百零八人以選擇的餘地。
流放犯們真有選擇權麼?不見得。
也有人注意到了押送官差隊伍裡的唯一一名女性,是程家三房的媳婦。
那個女人站在一隊長陳權身後,與陳柄并列。
有些人敏銳如王家家主和曾經的太醫江還,直覺那個站于高台的女子不簡單。
而有些人則把思維往旖旎的地方發散,比如程家人。
程母在下面絞着手恨恨道:“這賤人,這麼快就搭上了陳頭兒,果真下賤!”
程拓也是臉色鐵青,感受到周圍向他投來的探究目光,恨不得沖上去掐死畢氏那個給自己帶來恥辱的女人。
三房這邊隻有程聞音還算理智,直覺告訴她事情也許不是母親和兄長想的那樣。
總之,多觀察一下是才是明智的選擇。不然還能怎樣呢?
被綠的又不是自己。
嗯……她是不是有點太置身事外了?這樣會顯得和母兄格格不入,要不要也裝作同仇敵忾一下。
嗐,還是算了吧!她怕被打。程聞音如是想。
程聞音不知道她的這一番淡定表現卻赢來了系統的誇贊:“你那便宜小姑子瞧着不錯啊。”
畢仁眼神微動:“嗯,是個識時務的。”
系統:“就這?還以為你會對她高看一眼,引為知己呢。”
畢仁:“我的知己不是你麼?”
?!
系統如果有拟人态,現在它一定是微微臉紅的狀态:這宿主怎麼随便撩系統啊?嘻嘻,好羞恥。
畢仁:“畢竟……你嘴賤,我毒舌,咱倆天生一對。”
系統:“……”不嘻嘻。
作為魚肉的人犯們還能怎麼選?沒看見剛剛地上躺着那兩人已經像死狗一樣被拖走了麼。
刀口于血肉之上翻卷,一路血迹蜿蜒,給足了震懾。
江還第一個躬身,表明态度:“我江家願追随大人您。”
“班家上下也願追随大人。”
“小人黑土,願為大人驅使。”
“某張三/李四,願為大人鞍前馬後。”
大部分人都表了态,還有兩家不見人出聲應和。
陳柄的右手已經搭上了腰刀。
王家小輩心急,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家主,終于……
頭發已見花白的王家主站出來行禮:“王家上下願聽從大人差遣。”
陳權點頭:“嗯。”這是人數比較多的人家之一,他剛才差點以為這位老大人會為了所謂的風骨硬剛一把呢。
識時務就好,畢竟這兩天已經殺了好幾個了,太多容易損陰德。他把目光投向最後那一家子人。
别人家都是同族聚堆,這個程家可到好,一盤散沙。
尤其那程家大房和二房,隐隐瞧着有些排斥三房。
三房麼……也就是畢氏這女人所嫁的夫家,看起來過得不太好的樣子。
要不那母子二人怎麼鼻青臉腫,該不會是胡子頭兒打得吧?
啧,既要強占人家媳婦,還要毆打人夫君婆母。那姓胡的是真狗啊!
陳權當然不知道那倆人的鼻青臉腫是昨晚畢仁的傑作,隻當是胡頭兒不做人。
陳權隐晦地瞟了畢仁一眼,不知道她面對自己的夫家,會是個什麼心思。
畢仁也看向程家方向,不過她看的是另外兩房,三房的愚蠢她早已見識過,不意外。
她沒想到大房和二房反應也如此遲鈍,怪不得一伸手就被捉,搞得個全家流放的下場。
啧啧!好戲怎麼還不開場?
就喜歡看螞蚱蹦跶,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