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女人可真是,不陰陽怪氣不能說話是吧。
所有人也就隻敢在心裡蛐蛐,哪敢放到明面上來,畢竟命隻有一條,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活閻王。
前院的罩房裡橫七豎八躺着睡得香甜的一群官差,酒氣混着呼吸出來的臭氣直沖人的天靈蓋。他們連屋子裡進人了都不知道,顯然不是一般的酒醉。
畢仁扭頭,何二妮反應過來是看的自己,趕忙說話:“是迷藥。可能是下的多了,也可能是混着酒,勁兒有些大,多睡一會兒就好了。”
多睡一會兒?當他們是來農家院郊遊的麼?
“把他們潑醒。”
啊??!
何二妮看着這些大老爺們兒身穿的官差服制,一時不敢動手。
程聞音直接越過她去院裡打水,程母和程拓也緊随其後。
等到三人把水打回來的時候,走過何二妮身邊,程聞音故意擠了她一下。
一邊去,沒用,哼!
另外倆人也如法炮制。
何二妮莫名其妙就被撞到了門邊,委委屈屈縮在一旁。
他們仨合夥欺負人,嘤。
而程聞音心裡想的則是,這個半路子竄出來的蠢貨還想跟自己争,自己才是長嫂的左膀右臂。
什麼東西,也配跟我争!
程母則和兒子想的一樣,眼下他們得扒着畢仁,畢竟這村子眼瞅着情況不對,怕是要出亂子,還是抱緊大腿的好。
系統:他們這算不算職場霸淩?
畢仁:末位淘汰制有助于促進良性循環。
陳權等人被冷水潑醒的時候還有些懵,尤其是那藥是下在酒裡的,更是後反勁兒,沖得人腦仁直疼,心都跟着一跳一跳那種。
“怎麼了?”
畢仁把自己遭遇的事跟陳權他們說了的,當然,中間隐去了程聞音差點被欺負的事,隻說是何家人圖謀财物,欲殺人奪财。而且還提起了自己對這個村子的猜測。
陳權等人驚出一身冷汗,後怕不已。
“也多虧了我婆婆和夫君奮起反抗,用她一隻手和程拓四個腳趾的代價穩住了局面。何家老大和老二争鬥中已被擊殺,那老兩口被活捉。哦,還有何老大媳婦,她已經棄暗投明,向我們提供了很多重要信息。”
畢仁把功勞都推給了程家母子,故意在其中弱化自己和程聞音。聽得知道内情的人都臉色怪怪地。
這位姑奶奶說她沒動手誰信呐?
反正賈二,陳權,陳柄連同姜淮(和陳柄一起在河邊見過畢仁殺人的)都不信。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的其它人犯,并且從這個無名村逃出去。
老曹不解:“還管那幫子累贅幹啥,咱們先走吧。”
畢仁暗自搖頭,這貨腦子裡可能就剩下男男女女那些事了。
陳權呵斥:“糊塗!那一百零八人都知道咱們的身份,如果有一個跑了出去舉告,那咱們誰還能跑的了,都得死。”
所以,這人他們必須找。沒出事最好。
如果出現什麼意外,能救則救,救不了就都殺了。
以絕後患。
老曹有一句話說的對,那些人中有一部分确實是累贅。
陳權沖着畢仁一拱手:“到時還請畢……夫人援手。”話到嘴邊臨時轉了個彎,改了稱呼。
畢仁點頭:“當然。我說過,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老曹和其他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不明白陳權為什麼要對畢氏這女人如此客氣。
不過見二人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都收了心思,研究起了正事。
陳權:“此地村民狡猾殘忍,無畏法度,各位動手時千萬不要因為對方是老幼婦孺而被迷惑。現在我們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如遇反抗,就地格殺。當然,我陳權也不會讓兄弟們白忙。”
說完看向畢仁,詢問道:“畢夫人還有什麼交代的?”
“動作要快,否則他們都被吃光了怎麼好。”畢仁說完就拎着何家劈材的斧子起身。
其他人則面面相觑,想到之前這個女人明裡暗裡的暗示,自有那承受能力弱的人扛不住了,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所有人出門時路過蜷縮在門邊的裡正夫妻都會踹上一腳。
“這個老不死的,惡心透了。”
“簡直不是人!”
“你家就該被滅門,呸!”
“走吧,要不是他們喪了陰德怎會招來報應,倆兒子都沒了。”
何婆子人已經被刺激的神志不清,嘴角留着哈喇子渾渾噩噩,不停叫着倆兒子的名字。
裡正不比老妻,他現在是清醒得痛着,心裡恨毒了剛才那一幫人。早知道他昨晚就給他們下毒藥了,還下什麼迷藥,誤了兒子們的性命!
他見大兒媳婦沒跟上那幫子人,猶猶豫豫躊躇不前,裡正眼神一閃,裝作痛苦的樣子哎呦哎呦了兩聲,果不其然引起了何二妮的注意。
她上前拿掉他嘴裡堵着的破布。
“老大家的,你快幫我解開,爹以前待你不薄啊!老大老二都沒了,這家裡就剩咱倆了。你放開我,爹把錢财都給你,到時你願意改嫁也好,招贅也罷,爹都支持你。”
不得不說這老頭兒還是很會忽悠人的,每一個點都直指人心。
似乎是看出了何二妮有所動搖,何裡正再次相勸:“二妮,你快點把爹放喽,到時候……”
“到時候再讓你跑出去給那幫土匪通風報信是不是?”
“當然不……”
何二妮不再跟他廢話,拿起凳子一把掄起砸在何裡正頭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直到何老頭身體抽搐歪倒在地上,身下滲出一片血迹,越來越多……
“爹啊!娘啊!”
“二妮終于給你們報仇了!”
院中樹葉沙沙,似有冤魂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