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喜不喜歡我,不是你是不是還想騙我。郁白桦執着的其實很簡單,但他仍然說不出口,因為那個答案他不敢聽。
虞綏給出的答案,無論是什麼,他都不敢聽。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讓那句話消散在風裡。
虞綏什麼也沒問,他隻是用指尖撥開郁白桦的額發,低頭再一次吻了他。
“郁白桦”他說,“你是笨蛋嗎。”
/
一望無際的寬闊海洋與白浪總是會讓人心情大好。遠遠可見小型船隻或帆船起起伏伏,在上空飛翔的海鳥盤旋而下,最後不知道為什麼不約而同地落在虞綏肩上。
這一幕當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漂亮又身量高挑的青年,在海鳥振翅高飛的白羽中微笑,一雙含情眼好像帶着說不盡的思緒。
虞綏的頭發長了很多,索性紮了個高馬尾,利落又淩厲,又因為此情此景又多了些溫和。
他讓海鷗停在手心伸過去給郁白桦看,又突然左手壓過來做了個遮擋的手勢,再展開就是郁白桦袖口的貓眼石袖扣,而海鷗正慢悠悠地撲棱着翅膀飛走。
他笑着給郁白桦把袖扣系上,低頭時突然小聲說:“郁總,樓上好像有人一直在看你哦。”
郁白桦撩起眼往上看去,意味深長:“說不定想看的,是你呢?”
郁白桦帶人上了遠東之星這個消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瞬間就傳遍了整座遊輪。很多人都好奇,能讓瘋子一樣的郁白桦刮目相看的到底是什麼人間絕色。
就比如此刻摟着一堆美人湊過來的郁唯——之前那個被送上路的郁白桦表哥的兒子。他爹是被郁白桦弄沒了,本人倒是吃吃喝喝沒什麼心裡負擔,此時還對郁白桦豎起大拇指說:“小叔叔,我一直以為你清心寡欲,沒想到一上來就玩這麼大,你别說,這個是真好看啊。什麼時候和我交流一下,保證你……更滿意。”
他身邊男男女女都不缺,聽到這話,隻有被緊緊摟在懷裡的那個女孩臉上流露出驚懼之意。這女孩身上還穿着學生氣的昵裙和菱紋毛衣,看起來年紀是真的不大。此刻正用一雙眼無助地看着郁白桦和虞綏,企圖能脫離苦海。
郁白桦掃了一眼,嫌惡的皺眉道:“一分鐘,趕緊消失在我面前。”
郁唯忙不疊答應,“好嘞,小叔叔您就是我們财神爺,您讓我滾我馬上滾給您看。”
說完他還真的迅速溜了,隻有虞綏還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離開的方向。
郁白桦勾起唇角,“怎麼,你看上哪個了?”
虞綏還在想事,聞言笑着反問郁白桦,“郁總準備怎麼更滿意一下?教教我嘛?”
郁白桦還真的思考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畫面,總之神色不對勁。
虞綏懶得糾正他奇奇怪怪的思考,真到了那一天,郁白桦不會有時間思考的。
/
腳邊柔軟的地毯吞沒掉了一切多餘的噪音,船内通道寂靜無聲。走來的服務生拿着托盤,上面盛着精美的糕點。他帶着得體的微笑叩響客房的門,詢問他們現在是否需要食用茶點。
這個服務生其實就是喬裝打扮後的虞綏,他從船尾走到頂層的高級客房,和不少人都打了照面。
虞綏在郁唯散亂的領口下看到了有趣的,和唐珏手腕上相同的十字紋身。所以他很好奇這艘遊輪上的客人還有多少會有這種明顯的标記,而這樣的印記又有什麼意義?
能觀察到的客人裡再沒有這個标識。現在虞綏敲的這間門始終無人應答,虞綏回想了一下郁白桦扔給他的賓客名單,好像是郁唯的私生女妹妹,郁檸。
她有嚴重的紫外線過敏,性格孤僻,也不受待見,基本是不露面的。
虞綏輕聲問,“郁檸小姐,您需要幫助嗎?”
這個時候終于有人回答“抱歉……剛剛在睡覺。”
“好的”虞綏語氣溫和,“郁總給大家準備的糕點我給您端過來了,您現在吃嗎?”
既然是郁白桦的意思那一般就沒什麼人能拒絕,門被輕輕打開一小條縫,伸出來一隻手随手拿了幾樣糕點進去。
虞綏沒有到處亂看,看到郁檸拿走東西後就馬上離開。他從舷梯往下走,把托盤扔進垃圾桶裡然後脫下制服外套,臉上的僞裝被卸下,盤起的長發也散落下來——他又變回了虞綏。
“給郁白桦發條消息,說等會的賭局讓他等一下我,我也要參加。”
虞綏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将馬尾束好,神色冰冷,像一柄鋒銳的銀刃。
058聽他的吩咐馬上給郁白桦發去了消息,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虞綏,發生什麼了嗎?”
“那不是真正的郁檸。”虞綏說,“紫外線過敏的病人應該避免食用無花果這種光感性食物,但是剛剛她拿進去的糕點裡,有一整袋無花果幹。”
“等會就是所有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郁檸本人不見,一定會有問題。”
與此同時,虞綏背後,有一道身影也緩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