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容貌,更是氣質。
脆弱和柔美結合,烏黑和白皙糅合,星光與黑暗交錯,仿佛每一分都有獨特的美麗。
那是一種讓人吃驚的美。
兩個天之驕子都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髒在狂跳。
配上桐城黑暗又詭谲的氣息,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驚愕導緻的。
女子的眼珠清楚照出了兩張定格在驚訝和驚豔中的面孔。
年輕的面孔。
青春的蓬勃。
砰動的心髒。
她幾乎能感受兩個男人心髒不斷蓬勃跳動的弧度和速度。
在詭異的寂靜中,她纖細柔軟的手輕按住欄杆,對吱呀作響仿佛下一秒就倒塌的木架完全沒有在意,腿上輕輕一翹,安靜轉過身。
整張面龐便映入眼簾。
兩個人眼裡清楚照出女子整張面孔。
面白如雪,唇如點朱,睫毛輕輕顫動,身軀單薄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要刮走她。
是極緻的美,也是極緻的脆弱。
看那眼睫眨動的弧度,看那單薄到有些顫抖的身軀,他們就能猜出女子的害怕和顫抖。
他們感到自己的心髒被一根羽毛輕輕刮過,留下血肉,卻刮走了靈魂。
那纖細柔嫩的手撐住欄杆。
她輕輕跳下來。
如果不是欄杆不高,他們甚至下意識懷疑她會不會傷到腳踝,會不會刮傷小腿。
欄杆上腐朽的木刺會不會劃傷她柔嫩白皙的手指?
此刻,腦袋難以轉動的二人,眼睜睜看着那個女子輕輕朝着他們走過來。
單純的腦子顧不得此刻詭異的歌聲,顧不得滿地烏黑的鮮血和白蛆,甚至顧不得此刻危機四伏的街道……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個柔弱美麗的女子難道也是誤入桐城?
——這樣可憐的女子若沒有護花使者,在桐城艱難求存,也太凄慘了吧?
兩個驕傲厲害的天之驕子此刻仿佛僵硬在原地,任由人靠近。
一步。
兩步。
三步……
柔弱的微笑輕輕綻放,女子站在他們面前,又仿佛沒站在他們面前。
所有的黑暗底色仿佛都成了女子身後的背景,女子仿佛順光而來,朦胧的光暈讓她格外顯得不真實,脆弱又漂亮的唇角仿佛一直噙着一抹笑,無辜又無害。
那在風中輕輕顫抖的身軀,淩亂跟着狂風飛舞的墨發,白皙精緻的面孔,無辜漂亮的笑容,都成了柔軟可憐的代名詞,讓兩個心腸冷硬見慣生死的精英隊長也不受控制地心軟了下來。
四步。
五步。
六步……
不真實的女子仿佛就近在咫尺。
然而在這一刻,哀嚎混着怒吼,卻打斷了這樣美好的景色。
“嗷……”
江遇二人幾乎聽到聲音的瞬間,就條件反射明白來的東西是什麼。
他們回過頭,卻發現情況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糟,他們身後,圍着舞台,一群群的喪屍張牙舞爪着,眼珠子從他們的眼眶中掉出來,手臂青紫,眼神狂熱。
特别是,這不是低級喪屍,而是一整片的高級喪屍。
幾乎是立刻,兩人心中一驚,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折在桐城。
也幾乎是下意識,江遇脫口而出:“你快跑,我們擋住它們。”
江遇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幾乎就想拼了自己的命,讓他們都走。
然而比他的叫聲更快的,是猛撲上來的喪屍。
一張張放大的喪屍臉挂在他眼前,掉出來的眼珠子仿佛在漆黑看着他,兇殘的血盆大口對着他狠狠長大,露出還挂着碎肉的發臭牙齒。
江遇閉上眼,幾乎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成為這個喪屍口中的獵物。
他想,若能拖延喪屍的速度,那也算是有點用處了。
但是,疼痛在下一刻并沒有到來。
江遇閉着眼睛,等了整整三秒。
倏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幕足夠震撼。
鋪天蓋地的黑色煙霧奔騰翻滾,一下子沖入喪屍群裡,黑霧啃食着喪屍的腦殼和手臂,将他們一一吞沒,那煙霧幾乎化為實質,純粹的黑色如同華麗的綢緞。
伴随着喪屍的慘叫聲,黑霧逐漸張狂濃縮,甚至成為一絲一縷的液體,更甚者,化為最為堅硬的固體。
黑霧不斷吞噬。
而江遇僵硬着身體。
而一側的陳坤和他一樣,瞪大了眼睛。
等到他們倉惶回頭的時候,卻僵硬看到——
——那單薄柔弱的女子,背後不斷出現濃縮而極具危險的黑霧。她手上輕輕轉動手術刀,細嫩交錯的青筋隐藏在白玉般的肌膚下,銀白色的光芒一閃,戳穿了伺機從另一處撲過來的高級喪屍。
腦漿從高空中濺射,白花花流落一地。
她仿佛再次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偏轉過頭輕輕朝他們一笑。
美麗嬌嫩,柔軟脆弱。
如同血中綻開的白花。
——桐城最危險的,不是如小山一樣的高級喪屍。
——分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