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神色兇狠,一張吊梢眼精明惡毒。
小二擦着自己臉上的汗,要冤枉死了。
他并沒有想要帶人來客棧裡蹭霸王餐的想法,隻是看這美人好看,想拐到客棧裡多看兩眼。
看兩眼也是錯了嗎?
‘當然’,小二擦着汗想:‘若不是這一桌子太貴了,當請人吃頓飯也沒什麼’。
可問題就是,這價錢太貴了,賣了他也給不起。
老闆眼神兇狠,闆着一張兇臉,一雙眼睛緊盯着于桑之。
此刻,午時已過,休憩吃飯的人少了不少,客棧裡也隻有三三兩兩幾個人,還都是着急扒飯去做活的,沒有精力看客棧的熱鬧。
自然也沒有那個能力解救看起來孤苦伶仃的小美人。
眼看這小美人沒有拿出錢的意思,老闆轉了轉念頭,眼神忽然流連在于桑之的身上,由上到下。
忽而起了别的念頭。
這小臉蛋,這小腰,這小腿兒,沒用的小二還挺會找人的嘛。
老闆眼梢一轉,就立刻計上心來。
他和隔壁街道最大的青樓老鸨有些情分,偶爾也會去那裡坐一坐,遇到了幾個好貨也會給老鸨送去。
如今,眼前的這個好貨,可不是比之前的那幾個都要好?
前頭幾個光有皮囊,卻總是差了點味道,這個卻不同,都不用看人不用說話,小嘴動都不用動,就看得人心疼。
若是再往床上一送,薄紗一穿,鞭子一抽,那欲語還休的,不是更讓人興緻大開?
老闆眼神越來越亮。
内心藏污納垢的肚子裡咕噜咕噜冒泡,眼神餘光都不懷好意。
視線髒兮兮地飄到于桑之精緻的眉眼上,蒼白的皮膚上,微微下垂的眼睫上,甚至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上。
——看着不是個能折騰的,就怕在綁過去途中給弄壞了。
老闆滿意中有着憂慮,幾番想法之下,眼睛一閉,定了決心,還是決定要送去青樓,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他側過臉,招呼着小二,挺着肚腩和小二說了幾句,又指揮幾個手下人給人綁的松一些。
“小二啊,既然是你帶進來的這個禍患,那就由你親自送過去吧。”
老闆指派了三個人高馬大的底下人跟着小二一起去,又心思不純地吩咐了最低價,回過臉對于桑之放柔了表情,虛僞到讓人想嘔吐:“美人啊,不要反抗,你看你現在沒錢,等去了那裡,想要多少錢沒有?還怕還不起這一桌子菜?”
老闆咧開笑,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發黃的牙齒上鑲着一顆金牙。
于桑之手腕輕微動了下,本來想掙脫,聽到老闆的話,又停了下來,等着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把她綁的結實。
隻是一雙眼睛黑黢黢盯着老闆,讓老闆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都蹿上了一層寒意。
小二苦着臉,接下了差事,隻是帶人走的時候有些不情不願。
視線餘光勾勒着美人漂亮的身形,總覺得自己成了幫兇。
然而要他放了人卻也是不敢的。
背後一群人虎視眈眈,人高馬大的死死盯着他。
他不敢多話,也不敢多嘴,走路都同手同腳,走不利索。
“快點。”後頭有人催促。
小二隻好苦着臉,走在最前面。
客棧和青樓離得很近,兩者之間隻隔了幾條街。
青樓位于僻靜的巷腳,哪怕是白天也挂滿了粉色的帳子,香氣溢出到巷子口,能聞出女兒香的味道。
幾個壓人過來的壯漢深吸一口氣,想起了上次來此快活的感覺,頓時有了反應,隻好走得更快,以遮掩自己的失态:“快點,走得磨磨唧唧的。”
哪怕是這樣,他們也越走越渴,走在離于桑之最近的壯漢舔了舔唇,喉結滾動了幾下,嗓子幹渴,身子灼熱,像是有把火在底下燒。
要是懂行的老鸨在這裡,一定能看出他的意思,把姑娘們推銷出去。
奈何幾個人走的是後門,不是正堂,烏漆嘛黑的小門裡,可沒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隻有人高馬大的龜奴和血迹斑斑的刑具。
這是老鸨買賣姑娘們的地方,見不得人,往往隻會找幾個信任又得力的手下來辦事,拿錢交貨,或者看貨收人。
偶爾遇到幾個生性烈的,那就更好了,先抽一頓,再餓上幾天,等餓明白了之後,就知道這樓裡到底誰才是主人,誰的話才是有用的。
“來這裡,來這裡。”老鸨早就得到了消息,說是前頭的客棧老闆給她找了個好貨色,讓她親自來看看。
她雖然不以為意,但也還是來了。
如今她這青樓雖然是小城裡最大的青樓,但自從徐娘被縣令給擡回去當小妾之後,就沒有個能登的上台面的,收益是一夜不如一夜,好幾個姑娘被她強行推到台前去,也不溫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