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桑之今日動了手,但由于太過簡單,内心的暴戾還沒宣洩出去就已經結束。
而現在,有人問她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
她輕輕颔首,目光下移,落在不斷随着莊荷而搖晃的骰子上。
滾燙的血液在沸騰。
纖白細嫩的手中握着幾塊小小的銀錠子。
吆喝的人看了大美人的眼色,知道她的意思,不過隻當她想試上一把:“行,老莊,來上一把。”
莊荷跨着大步子,很快走到了他們面前:“來什麼?”
吆喝的人怕大美人被騙,打着主意讓人玩過最簡單的一把就算了:“來最簡單的,投骰子,賭大小。”
于桑之安靜看着,沒有反駁。
“行。”莊荷露出緊實的肌肉,轉而拿過一個盅子。
趁着莊荷去拿東西的空隙,眼尖的幾個漢子湊近了這桌。
“美人,怎麼跑賭坊裡來了?”
三教九流之地就是肮髒混亂,見到有美人前來賭博,不等人吆喝,就聚集了一堆人高馬大的漢子。
一個個面帶調笑,語氣好玩。
等莊荷拿過了東西,看到了面上的擺設,各個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喲,玩骰子啊……”
美人長得這麼嬌嫩,還會玩骰子呢!
探究又火辣的視線在于桑之周圍飄來飄去。
于桑之端着僞裝的氣質,低着頭,自俨然不動。
沒一會兒,就讓幾個火辣辣的人口幹舌燥,面色通紅。
漂亮啊。
“來來來,這一局我先和美人來。”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李二流反應靈活地占據了最優的位置,身後幾個兄弟立馬就把其他人擠開,堆到了李二流的身後。
人群發出三三兩兩的唾罵抱怨聲,但被立刻壓下去了。
李二流是個混混,仗着有幾個兄弟,日常在賭場玩,他們不怕打不過他,就怕這混混一天到晚遊手好閑找他們麻煩。
莊荷劃定了界限。
李二流擠到對面,擺出來架勢,言語調戲着人:“猜大小是吧?這個簡單,美人要是輸了也不怕,輸了算老子的,赢了算你的。”
周圍兄弟發出一陣哄笑。
誰都知道李二流打着什麼主意。
剛剛被擠得掉了鞋子和扯了辮子的幾個人撇了撇嘴,看不起李二流這幅樣子。
就那尖嘴猴腮,也想泡美人?也不照照鏡子。
因為李二流的加入,這桌更加熱鬧。
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不少人。
“聽說這裡有大美人來賭局,看看到底有多美。”
“哎,李二流怎麼也在這裡?他那混子,怎麼配讓大美人看他?”
李二流的背後和賭桌周圍都擠滿了,甚至有人腳踩到腳,胳膊擦着胳膊,人頭攢動,熱熱鬧鬧。
李二流時不時還會被擠壓得皺眉頭,自己用力把壓過來的人擠開:“起開殿,起開點,都沒見過賭桌是不是?”
而與之相反,于桑之的身邊,幹幹淨淨,被空出了三尺寬的距離,沒有人敢偷偷摸摸占點小便宜,隻能往李二流那邊擠。
除了來看美人的,當然也有真正來看賭桌的,看賭術如何,看莊荷的手法。
這些人則緊緊盯着賭桌桌面,圍着賭桌站了一排。
于桑之在這樣嘈雜的氛圍裡,幹幹淨淨,纖塵不染地将銀錠放在了桌子上。
那纖細如蔥的手指又讓周圍的起哄發出一陣高潮。
李二流背後的兄弟捅了捅他:“這局你來,下局我來。”
李二流眼睛都轉不開了,什麼也沒聽到,他隻看到了那白嫩嫩的手指,漂亮得不像話。
舔了舔唇,壓根沒聽到内容的李二流随口敷衍:“嗯嗯。”
兄弟滿意了。
兩人都已經準備就位,李二流也拿出了自己積攢的銀子,銀子很多,是他日夜操勞攢下來的,要不是今日看的起這個美人,他不會拿出這麼多。
而于桑之看自己手掌底下的銀子就有些漫不經心了。
她手頭上的銀子是在老鸨手裡和衣服裡搜出來的,她自己一分錢也沒有。
于桑之對待銀子的态度讓李二流有些緊張,怕美人看不起這點銀子,他還追加了不少。
莊荷笑的見牙不見眼。
賭局越大,他們莊家賺的越多。
骰子在盅裡飛快旋轉,莊家的手法讓人目不暇接。
吆喝的人早就被擠到外圍去了,看到于桑之拿出來的銀子,暗暗着急。
他是知道大美人第一次進賭坊的,一竅不通,說是要試試,怎麼就拿了這麼多銀子壓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