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用槳拍打着水面,卻沒有出現任何波瀾。
“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行程需要我們說出自己的心聲才能前進?”
唐律的額角又開始隐隐作痛了。
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十分難解的關卡。
完全說實話對他來說已經是一件十分遙遠的事情了。
不算上那些刻意的謊言,社交辭令裡的很大一部分所說的也不是真心話。
例如那些誰都不感興趣的天氣話題,見面時互道久仰的程式化客套,以及面對父母親人的關心時強顔歡笑故作堅強的種種……
“所以我們應該說些什麼?”秦琛發問。
話音剛落,火烈鳥微微晃動一下,向前前進了大約一隻手掌的距離。
唐律:“……”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如果隻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那麼他們大可以進行一些沒有營養的對話,讓這艘船盡力前行。
“原來說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也算是說心聲啊。”他試着開口,船又向前進了半個手掌的距離。
“Bingo!”秦琛激動地一揮手,受傷的那隻手竟然就這麼舉了起來。
“你這手!”唐律震驚地看着他打滿石膏的手臂,“好了嗎?”
船向前走了一大步。
“這倒是真的心聲了。”秦琛苦笑。
他仔細地按壓着自己的手臂,随後肯定地點頭:“好像真的好了,我感覺不到任何不适。”
船前行了一小段。
唐律也有些驚訝于自己的反應。
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會這麼關心一個他人的事情。
對于他來說,人生中重要的事物大多集中在工作和家人身上,甚至他對自己的關注都不夠多,以至于到了器官衰竭的地步他都沒有發覺自己的異樣。
但在這短短的幾天的時間裡,他竟然就對秦琛交付了如此多的關注與信任。
“所以你現在在想什麼?”秦琛冷不丁開口道。
唐律被他的突然襲擊弄得有些猝不及防:“啊?”
紛雜的思緒太多了,他甚至不能理出一條稍微成型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想得太多了。”
船紋絲不動。
唐律磨了磨後槽牙:“我在想我們這兩天的經曆……”
船巋然不動。
唐律撇過臉低聲說:“和你相關。”
船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秦琛還要繼續開口,一道光屏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說出你的姓名,介紹你自己。】
唐律的眉心一跳。
這個比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秦琛輕咳一聲,向唐律伸出手:“重新介紹一下,我是秦琛,H市刑警一大隊三中隊中隊長。”
“我是唐律。”唐律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跟着伸出了手,“目前是……一個無業的啃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