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依舊弄不明白以他為借方時這個所謂的“相等”是如何核算的,但大緻的用法他已經弄清楚了。
雖然依舊沒什麼困意,卻感到了饑餓。
唐律折斷一張卡片,仰頭喝下一支營養劑。
低燒斷斷續續的,這冰涼的液體入口,反而讓他覺得舒爽了一些。
原因不明的吐血伴随着咳嗽,他總覺得自己這個身體要徹底完蛋了。
手裡的懷表上,時針緩緩地逆時針旋轉,轉過了一圈。
這種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的感覺對于一般人來說都不好受,更像是一種煎熬,帶來無盡的焦灼。
但唐律卻無比安心。
他還有将近九天的時間不用擔心生命的消亡。
他仰面躺下,看向被高塔分割,被月之眼照射後卻依舊漆黑的天空。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這裡真的是地球嗎?
還是說這裡其實是另一個異空間,地球上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樣?
他微微阖上眼,聽着身旁鬧鐘的秒針走動聲,呼吸都變得微不可聞。
他不可能睡着,但小憩是必要的。
就算是一根緊繃的弦也得有放松一下的時候。
在不動用視覺的時候,人的聽覺好像就能變得更為靈敏。
“铮——”金屬摩擦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唐律睜開眼,迅速地坐起來。
他擡頭看了下高塔頂端的月之眼。
按照此時的軌迹,應該是可以供人出入的時候。
難道是秦琛他們回來了?
不可能。
他立刻得出了這個結論。
秦琛出發不過半天,就算他們到達後就能立刻制服衆人,帶着那麼多從沒有經曆過危險的人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回來。
或者說兩人在路上出現了什麼意外,中途折返?
這也不可能。
秦琛的能力不弱,除非遇到了生死危機,他絕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标。
他們之前一路過來都是由裴勝男出手,都能安全到達。這次有了秦琛的合作,應該不會無法擺平那些怪物。
怪物不敢靠近有月之眼照射的地方。
那麼過來的——就是人類。
“外面可能有不懷好意的人,你們有什麼底牌就拿出來吧。”唐律背靠高塔,向另一邊的幾個女人喊話,“我顧不上你們,自己對自己負責。”
進入這個營地必須要按照一定的規律,否則就會被月之眼照射,進入時光副本。
也就是說,前來的人如果不是刻意觀察了裴勝男的動作,是絕不能進入到這個營地的。
那麼就能引出一個答案:有人密切監視着這裡的情況,并且掌握了裴勝男和秦琛出發的信息,知曉他們的行蹤。
“該死……”唐律低咒一聲。
裴勝男被人算計了,結果現在還要搭上他們倆?!
圍坐在一起的女人雖然臉上都帶着驚恐,卻也把自己手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有些人的手裡有刀,有的人手裡則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黑球,嚴陣以待。
“……”唐律沒想到這些人手裡竟然真的還有點東西。
裴勝男是薅了怪物的老巢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道具?!
她之前的示弱其實是一個假象?
那她把秦琛帶出去,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這紛繁的思緒卻又被他自己死死摁住。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裴勝男的确有本事,而且也不乏心計。
但她卻不像是那種會把别人的生命當做賭注的人。
如果她真的用這個營地的人當誘餌,那就得懷着營地裡的人全死光的覺悟。
但裴勝男不像是這樣的人。
唐律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既然說好了互不關照,那他也得想辦法擊退敵人。
不管是什麼人,想要他的命都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他的命,隻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其他人都不能拿。
眼前的空氣像是突然被人撕裂了一條大縫。
一隻手伸了出來。
唐律毫不客氣,立刻發動了自己的技能。
【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
在技能發動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什麼固定住了一樣,連眼皮都沒法移動。
但這個僵硬僅僅在一瞬之間。
那人伸出的手立刻一頓,随後莫名其妙地縮了回去。
“啊啊——”幾聲慘叫。
看來有人被月之眼掃射到了。
“滾你M的——”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那隻被唐律硬塞回去的手臂再度伸了出來,随後整個人魚躍而出。
“誰TMD的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我讓你知道知道,搞老子是要命的!”